次日,伊氏回魂,四爺府鬧鬼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從奴才到各處格格、侍妾,無一人不知,無一人不曉。
但詭異的是,前院兒似乎毫無察覺。
“你是說,昨兒最開始是東小院兒的丫鬟看見…伊氏的鬼魂?”薑晚晚靠坐軟榻,柳眉輕蹙,問道。
白露半蹲榻沿,舉著一盅燕窩羹,回說:“主子,確實東小院兒先見著的,大概不到巳時,過後各處幾乎都有奴才見著了。有說在荷花池見得,有說在聽雪閣外頭,也有的在梅園,都是伊氏生前常去的地方。”
聽的越多,她心裏從一開始的不信,到如今的半信半疑,甚至也有點兒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嗎~”薑晚晚美眸微眯,伸出半截如霜似雪的皓腕,挽了挽青絲,啟唇:“都還有什麼地方的奴才見著了?我們這兒有沒有人?”
“主子,有荔香園高格格、武格格身邊的丫鬟,海棠苑伺候宋格格的奴才,以及正院兒的青禾,我們院兒倒是沒有誰見著了,許是我們玉芙院不同這些地方有交集吧,”身側捧著錦盤的雪梨,接茬。
說完,她有些害怕的嘟囔:“該不會真是伊氏的鬼魂作祟吧,要不要稟報四爺,請了和尚道士進來呀。”
她膽子小,可不想見那玩意兒。
端起燕窩,捏起湯匙攪了攪,薑晚晚有些想笑。
她一聽就知曉,必然是有人裝神弄鬼。
倒不是她不信神佛。
連穿越都有,真有神佛不也很正常?
但隻一夜就鬧得沸沸揚揚,好像商量好似的,說不是人為,誰相信?
真要有鬼魂,那個會有閑心,這一處嚇完人,又趕完那一處。
也沒見傷人,跟過家家似的。
隻是…
抿了口剔透的燕窩,
她眼裏泛起疑色。
鬧的這麼大動靜,就不怕四爺知道了,下令徹查?
還是說,她們以為前院兒是聾子瞎子?
思忖一會兒,
用完最後一口燕窩,便放下蠱盅。
一旁的彩雲,忙捧上銅盆。
等淨完手,雪梨逞上疊好的手巾並清茶、盥盂、清露…
洗漱好,拈起錦帕拭了拭唇角,喚了小福子進來。
未及片時,
小福子被白露領著,揭開珠簾,進了室內,
隔著三步開外就跪下請安。
“小福子,等到晚上你去做一件事。”薑晚晚抬手,喚了起。
小福子斂眉低目,憨厚一笑,神色恭敬:“主子,奴才一切都是您給的,但憑主子驅使,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皺個眉頭。”
“倒也不要你上刀山下火海。”薑晚晚淺淺勾唇,如風拂花柳,滿室生香。
“主子您吩咐。”小福子麵色鄭重。
“唔~”她略微思索,柔聲道:“今夜,你帶著幾個信得過的太監,去抓女鬼,如何,可敢去?”
聞言,小福子心裏一個激靈。
抓女鬼?
他沒聽錯吧。
他也不是道士啊,怎麼抓?
不過
主子既這麼說,必然是有緣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