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到了！”他也不多言，卻仍然緊握著她的手，連拉帶拽的領著她進了飯店的地下停車場。“上車吧！”
“歐陽，我想回家了！”她記掛著買驗孕棒的事兒，見他也不去咖啡店了，這會兒上了車，倒不如幹脆回去算了。
歐陽正拉著安全帶的手微微一滯，難得借著機會同她單獨相處一會兒，她卻這般意興闌珊，“還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十年前的這一天，她剛好借住在他家裏，用打工的錢專門買了好利來的生日蛋糕送給他，讓他至今難以忘懷，每年生日這天，回想當時的情景，他心中總不免有微微的扯痛……本不打算在她麵前提及生日的事情，可是，除了拿這個當借口，他仿佛已找不到什麼留她的理由。
以珊愣了下，他若不問，她的確沒有想到。“嗯…現在記起來了！”
“願意陪我到酒吧坐會兒麼？”見她咬著下唇，似乎有些猶豫，歐陽又道：“放心，我還得開車，不會借機買醉耍酒瘋。”
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去就去唄，她又不怕，隻是那樣東西今天大概沒機會買了。
歐陽帶她去的這個酒吧，駐唱歌手在圈裏也算小有名氣，因而不少人是慕名而來。他們倆人剛坐穩，便趕上那位歌手在台上對著鋼琴彈唱東來東往的《海角七號》，雖然電影還沒在國內公映，不過這首片尾曲在網上早就傳開了，以珊無意中曾聽過一回，當時也沒什麼感覺，今晚同歐陽一起重新再聽，卻不免隨著音樂感染了一絲淡淡的傷感無奈……
“我去那邊抽根煙……”
歐陽知道她不喜煙味，拿著煙盒和打火機自覺地走到衛生間前麵的休息廳抽煙去了。以珊專注地聽著歌，也沒留意他去了多久。台上的歌手兩曲結束稍作休息，有個女服生走上前跟他說了幾句話，那人不經意地朝以珊坐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刻鍾後，他又拿起了麥克，“接下來的這首《重來好不好》，要送給台下的一位漂亮女孩……”歌手並沒說是幾號桌的人點的歌，可他唱的時候卻一直向著她這個方向，以珊轉頭看了歐陽好幾次，見他麵無波瀾，似乎同他毫無關係，她也一時拿不準，便隻好靜靜地聽歌……剛好這時，一個穿著酒吧工作體恤的年輕男孩走到她旁邊……
“美女，是你掉的錢包吧！”男孩把一隻打開的黑色錢夾放到她麵前，裏邊竟有一張她和幹媽的合影，也難怪他會找到她。歐陽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錢包果然掉了，不知是不是剛才點歌時忘在了櫃台上。他臉色變了幾變，神情尷尬地伸手想拿回錢包，不料卻被以珊按住。
“謝謝你！”她轉頭謝過那位不貪便宜的服務生，看了眼他的胸牌，暗中記下了他的名字。“是離開大連的那天照的吧？”照片裏的自己笑容燦爛，還伸著兩根手指擺V字，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可照片已明顯有些褪色，提醒著她這一切在正常的時間軌道上已經過去了十年，顯然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再重新來過了……
“嗯，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回到十年前，也許……”
“歐陽…”以珊打斷了他的假設，頓了頓又緩緩道：“你現在…不是也挺好？錯過的就忘掉吧，有時候懷舊會阻礙你向前看……”
歐陽嘴角揚起，笑得有些苦澀，這些道理他怎會不懂呢，隻是從她口中說出，卻帶給他完全不同的感覺，“看來你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啊？”她意外地抬眼看他，不明白他話意所指。
“那次失約已經讓我後悔了十年，現在看來，大概真會後悔一輩子了……”歐陽把杯子裏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你…還有興趣了解當年我失約的原因嗎？”
以珊望著他期待的雙眸，輕輕地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天，她把歐陽領到弘景的會議室，問他失約的緣由，結果他什麼都未解釋，便直接說分手，令她徹底地放棄了和歐陽的這段感情，選擇了接受蘇景，其實從那刻起，她便不會再回頭了。
重逢後，他們第一次這樣認真地談論過去。在漢堡時，他太激動，也沒有想到她和蘇景的感情還會繼續，不免焦躁心急了些；後來在她的公寓前，看到她和蘇景吻別的情景，他沮喪鬱悶，卻沒有放棄希望；可當他想慢慢的重新回到她的生活中時，她已經連見麵的機會都不肯再給他……
“如果哪天你突然好奇想知道了，就去信箱看看好嗎？”這些年來，他已養成習慣，像寫日記一樣隔三岔五的記錄下自己的心情發到那個信箱，積累到今天，也有上千封郵件了。“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