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家家戶戶購置年貨，裝扮小家，淮揚路上人家稀少，不敵楓葉大街熱鬧，燈籠也沒掛幾個，一到晚上街道就暗沉沉的。
裴襄然從酒吧回來已經是夜裏兩點了，從楓葉大街拐上淮揚路視線一下子就暗了下來，車子剛上坡就不走了，路燈明明滅滅沒人維修，隻有車前燈閃著微弱的光在雪地裏。
“什麼情況？”裴襄然自言自語從車裏下來，冷風瞬間竄到脖子裏讓他打了個寒顫，大半夜的還是個雪夜，他被冷風吹得煩躁，看了兩眼拋錨的車就回去拿上車鑰匙自己往家走了。
別墅位置略偏些，周圍住的人少，裴襄然一眼就看見自家亮著燈，冬天的雪夜，北風毫不留情地竄到衣服裏，雪花被風吹到臉上，那一刻，他也不覺得冷。
好像人都是如此，在看到光亮感受到溫暖後，就不覺得自己此刻經曆的雪夜寒冷了。
“我回來了！”裴襄然的激動無人回應，客廳電視閃著，沙發卻空無一人，“人呢？阿慍！薑慍！”
“在在在！我在廚房！”薑慍話從嗓子眼蹦出來，像是被嗆著了。
“哈？你幹嘛炸廚房？”
“在，我在！廚房！”
“那不一樣嗎？”說話間裴襄然已經走到廚房門口，不忍地看著裏麵一片狼藉，“夠了啊，我可不想再翻修了。”
薑慍捏了捏鼻子從裏麵出來，指著後麵的鍋“做了飯，一直熱著。”
裴襄然看著白色小鍋出淤泥而不染地在一片狼藉中安靜放著，心動地走過去。
外麵還飄著雪，薑慍鎖上所有門窗繼續看電視。
“阿慍，”裴襄然從廚房出來“我不是說了嘛，左邊櫃子的鍋專門煮米飯，小鍋容易壞。”
“做粥呢？不是用這個嗎？”薑慍注意力在電視上，隨口道。
“這是粥？”裴襄然拿筷子扒拉了一口飯，有點詫異，默默地坐到薑慍旁邊“薑慍，我不在家你得餓死。”
“都是米，差不多吧……”
“……”
“那你照顧好妹妹，我先掛了。”
“行。”裴襄然掛了電話下樓做飯。
薑慍下來的時候，裴襄然就端著粥出來了，兩人其實不喜歡在餐桌上吃飯，同款姿勢坐在沙發上端著碗，看著電視。
“你舅媽說她今年不回來了，家裏就咱們倆。”裴襄然換了個台，開口告訴薑慍。
薑慍點點頭沒說什麼，手機在一旁響個不停，她放下碗筷看手機。
裴襄然當即拿筷子敲了她伸去拿手機的手“先吃飯，一會兒涼了還得病。”
看著自己表哥一臉關心的模樣，薑慍悻悻收回手，繼續吃飯。
窗簾拉開，外麵是望不盡的白，光照耀下的雪閃閃發亮，薑慍剛剛收了舅媽發來的紅包，淺聊了幾句，這會兒坐在二樓客廳的搖椅上看著窗外漫天雪發了呆，恍然間覺得白天也有星星，不知不覺就陷入了甜美的夢鄉。
醒來發現裴襄然不在家，打算自己去商場買年貨，穿過院子出了大門，迎麵就撞上了幾個人。
“誒，薑慍！”身為班長的李成乾熱情地打招呼“剛還說你家在這附近呢，這就碰上了，我們去廟裏祈福，一起唄？”
“是啊，快考試了，不求別的，就求個逢考必過！”
薑慍不信這些，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幾人識趣，往前走遠了。
“車壞了？”薑慍老遠就看見裴襄然在搗鼓車前蓋。
裴襄然鼻子凍得通紅“馬上好了，去哪兒？”
“上街買春聯和燈籠。”
裴襄然搓了搓手“自己拿的過來嗎？”說著放下東西跟她一起去。
近年關，楓葉大街熱鬧的不像話，歡聲笑語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