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殺(1 / 3)

漢靈帝光和六年(公元183年)三月,北地狂風大作,北風卷地,舉目望去,處處焦黃,田地幹裂,四野無生機。

離石東川河兩岸,幾匹快馬和一輛馬車正在前麵飛奔,後麵則是數十騎身著羊皮襖的胡騎兵。

車夫驚恐的趕著馬車,馬鞭不斷的抽著,但一支支羽箭從後方射來釘在馬車上。胡騎的飛斧也不斷被扔在馬車上。

盡管馬車兩邊的幾騎馬術嫻熟,箭法犀利,尤其是領頭的黃麵漢子,每一次回頭射箭總有胡騎被射落馬下,然後死在後麵馬匹的鐵蹄下,發出聲聲慘叫,被馬蹄踩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分不出人形。

匈奴百夫長看著那漢人不斷射殺他的部下,怒目圓睜,用胡語指揮部下,伏在馬背上,減少傷亡。

盡管黃麵漢子驍勇善戰,但雙拳難敵四手,看著隨從的護衛不斷減少。見到無法脫身,毅然決然的對著趕車的少年說:“吾兒定要護得少主周全。盡心救治少主。”

隨即撥轉馬頭,高呼:“吾等世代受王氏厚恩,此前無能守住鄔堡致使家主主母陷於胡手,此番若是不能護得少主周全,吾等有何顏存於天地之間,下了黃泉如何見家主,主母,隨我殺。”見周圍的家丁被話語激起了死誌,深知氣可鼓不可泄。一揮環首刀身先士卒,帶著僅存的家丁回去與匈奴人苦戰,雖然隻有五六人,但氣勢卻有千軍萬馬。

匈奴百夫長見狀,決定將這幾個人圍殲,可剛想說話,一箭便射中了喉嚨,匈奴百夫長睜著眼睛,手努力的按著喉嚨,可血流如注,少息,匈奴百夫長停止了掙紮最終死於馬上。

黃麵漢子揮舞著環首刀,借馬勢砍下百夫長的人頭,舉著人頭,向著周圍匈奴兵大喊誰敢上前,誰敢上前。被他目光掃過的匈奴人,不敢直視。

塞外胡騎隻有首領擁有數千牙帳親兵是職業軍人剩下大部分是以牧民為主,遇到白災和開春青黃不接的時候,便在部落酋長的帶領下,侵入漢地劫掠。組織性,戰鬥力,戰鬥意誌都是非常低的。

剛剛被射死的就是他們部落的首領牙巴奇,餘部見首領戰死,又觀漢人驍勇,頓時鬥誌全無,作鳥獸散。

馬背上的青年見到父親為了給自己和少主爭取時間,淚如雨下,打濕了衣襟。回頭望見父親已經衝入胡騎中,大喊:“父親。”

快走,中年人砍翻了一個匈奴人,回頭喊道:“走呀。”

少年流著淚水,甩著馬鞭聽著後麵的喊殺聲逐漸變低。隻能拚命的趕著車努力躲開匈奴人。

很快又見後方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少年看了馬車裏混身是血的年輕人,隻能低聲說:“少主,我護不得你的周全,無顏見家父,隻有一死爾。”

提著手中的鋼刀決定和胡兒決一死戰,卻驚訝的見到是父親,還有幾個叔伯。

見到父親死裏逃生,不禁潸然淚下。

“快走,若是胡騎回過神,那便麻煩了。”

殘餘的匈奴兵逃回王氏鄔堡,此時的王氏鄔堡已經成為了人間煉獄,濃煙滾滾,女子的慘叫聲,男子的咒罵聲不絕於兒。

胡騎來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胡人身邊,他便是阿塔勒的兒子阿木虎,驍勇善戰,又心黑手毒。

聽到沒能將逃走的人抓到,勃然大怒,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又能有什麼威脅。

迅速調集兵馬,返回皋狼,支援戰事。

數日後一個年輕人睡在一個平房裏,快走,快走。父親。一個血染儒袍的少年,拚死與匈奴人血戰。屍山血海,父母,弟妹接連被匈奴人砍倒。少年拚死力戰,身負數箭,刀傷十餘處,終究抵擋不住匈奴人的屠殺。最後隻能在老仆父子和家丁的護送下拚死殺出重圍,但最後隻剩下了老仆的獨子。

破碎的時間線終於被理清,他叫王睿,是西河郡離石縣儒生王朝的長子,王睿乃是太原王氏的旁係,不過西河丁口不過兩萬,處於呂梁山中一直被太原王氏輕視。雖然隻是旁係,但在東漢世家子弟這就是金字招牌,曹操袁紹就是典型極品世家,公孫瓚的家族世宦兩千石環渤海無人能敵,孫堅早年生活艱苦但也是孫武之後,劉備賣草鞋也是漢室宗親,馬騰處於西北砍柴為生但也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東漢外戚家族。周瑜的爺爺也是袁家牛人袁安的嫡係周家三世二公。可見要成事首先得有個好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