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覓食的鳥兒早已歸了巢。打工的人兒縱使歸心似箭，卻還是身不由己的加起了班。
燈火通明的會議室裏，七八個穿著統一製服的銷售顧問圍坐成一圈，個個表情嚴肅，宛如犯了大錯等待接受批判的罪人。
銷售經理吳鑫坐在專屬的老板椅上，看著手裏剛交上來的客戶信息接待表眉頭逐漸皺了起來，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馮軍，你今天流失了一個購車客戶。”吳鑫語氣看似平和，卻讓人無法忽視話裏的另一種味道。
被點到名的馮軍立馬站起身來，緊張的解釋，“方先生在寶悅和軒宇中徘徊，但軒宇比寶悅便宜了3000，所以……”
“借口。”吳鑫高聲斥責。他向來不在乎過程隻看結果。
“價格不占優勢，你不會從其他方麵入手嗎？”
“空間、油耗，寶悅哪一樣不比軒宇強。”
吳鑫喋喋不休的一頓輸出，馮軍幾次欲言又止，都生生忍了回去，虛心的接受批評，心裏卻吐槽不斷。
就這？空間僅僅大了1厘米，油耗少了0.01升。能比得上3000的優惠來的實在。何況人家軒宇性能更好，提速更快，你倒是提也不提。傻子才不買。
“方悅馨，你今天賣了兩台車，但是其中一台為什麼沒有上保險？”罵完了馮軍，吳鑫又找到了下一個目標人物。
蘇瑾萱“啊”了一聲，沒有想到賣了車還得挨罵，簡直沒有天理，委委屈屈的站了起來，“劉先生親戚在保險公司上班呢，怎麼溝通也不上。”
“那小破保險公司能跟咱相提並論嗎？出了事不還得回咱這修？你怎麼沒跟他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方悅馨被罵的啞口無言。
“還有你，蘇瑾萱。接待了5波客戶，一台車都沒賣，你還想不想幹了？”吳鑫憤怒的指著蘇瑾萱罵道。
終於輪到了。
蘇瑾萱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開口解釋道:“張先生看中了速動1.4t，可庫裏沒有現車了。”
“怎麼沒有，不是還有一台嗎？”
“可那是台事故車，我不能……”蘇瑾萱雖然幹的是銷售行業，但良心還在，實在是做不出來坑客戶的事。
“你當這是慈善機構？不賣車拿什麼給你開工資？再有下次給我滾蛋。”吳鑫聞言更加憤怒了。
其餘眾人也未能幸免，都被挨個批評了一遍。
會議結束後，蘇瑾萱和方悅馨相攜走了出來。此時早已過了飯點，兩人饑腸轆轆，方悅馨提議道:“萱萱，我們去吃飯吧，我請客。”
“沒問題。”蘇瑾萱爽快的答應了，反正她也不想回家。
“你想吃什麼？”方悅馨問道。
“什麼都行。”蘇瑾萱笑著說:“我當然是客隨主便了。”
方悅馨瞪了她一眼，也不再客套，摸出手機查找一番，最終選了一家口碑比較好的涮鍋店。
路程不算遠，打車很不劃算，兩人便決定走路過去。
5分鍾後。
正值夏季，夜晚天氣悶熱異常。店裏的客戶並不多，隻有零散的三兩桌。兩人挑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服務員便殷勤的遞過來菜單。
蘇瑾萱匆匆看了一眼，她不怎麼愛吃肉，點了些金針菇、生菜、粉條、麵筋之類的素菜。方悅馨則恰恰相反，無肉不歡，牛肉、羊肉、午餐肉，樣樣少不了。
“鍋底呢？”服務員問道。
兩人異口同聲，“鴛鴦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