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曳霧綃之輕裾(2 / 2)

“‘吹麵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風裏帶來些翻新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裏醞釀。鳥兒將巢安在繁花嫩綠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婉轉的曲子,跟輕風流水應和著。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嘹亮地響著。”

“同學們!朱自清的《春》寫得意境很美。這一段寫春風帶來了春的變化。她像母親的溫柔;像鳥兒的歡樂;像春泥,像牧童,像鮮花綠草。所有關於春天的小清新,都能讓人感到快樂。同學們想象一下,那些不就是春嗎?”

“好了,今天下午第一節課就上到這裏,下節語文課我們上自習。老師會坐在教室裏,如果同學們遇到什麼難題可以舉手問我哦。”

課間10分鍾

除了那些上廁所的同學來去於教室外,其他的同學幾乎都沒出去玩。就是坐在後排的,有號稱“七中小霸王”的林淼同學也出乎意料地安靜地坐在那。

陳辰愉悅地做著語文作業。偶然間地抬頭也是為了看那一抹別樣的風景,也許這麼做會讓他覺得心情舒暢吧。

八戒還是一如既往得好動,他的腳在桌子底下無規則地搖擺。正如他腳上所穿的神奇的回力鞋一般。可能正是因為穿上了回力,才擁有了“回旋之力”吧!

這時,太陽也從白雲深處探出了腦袋。它瞬間散發出的熱氣,足夠提升空氣溫度5℃吧。太陽說:“要有光!”於是世界就有了光。它照耀著大地,讓一切陰暗無所遁形。正在做作業的陳辰也感受到了它的火熱,隻是奇怪那光怎麼是從底下射上來的呢!順著光射來的方向,他看到了八戒的那雙回力鞋的鞋麵處,一枚小小的長方形鏡子躺在那,跟隨著他的腳在搖擺。憑陳辰5.3的視力和超越神級的想象力,足以猜到這個壞小子的目的了。

“老師!”

陳辰舉手示意,語文老師就像輕巧的燕兒拖著如濃霧般的羅裙,走到他的麵前。

“老師,這句話怎麼解釋?”問完之後,陳辰的心思就不在這裏了,他就那麼一直盯著八戒看,一刻也沒有放鬆。

語文老師念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這兩句話呢,出自《詩經·小雅·鹿鳴》,‘呦呦’是鹿的叫聲。第一句話說的是小鹿們在野外,遇到了好吃的東西,都會‘呦呦’叫,那是為了叫同伴們一起來吃。第二句話說的是作為主人的我也和那些鹿一樣,用鼓瑟和吹笙的美妙音樂來歡迎嘉賓,用美食和美酒來款待他。”

語文老師眨著她的美目,伸出柔荑,溫柔地揉著陳辰的小腦袋,笑著說:“小家夥,在想什麼呢?嗬嗬,我觀察你好久了,發現隻要你一想問題就會皺起眉頭。好可愛哦!”

陳辰收回眼神,有些羞澀地說道:“老師!其實……”

“哎,我們可愛的班長同學還臉紅了。那麼怕羞呀!”語文老師顯然不清楚陳辰想說什麼。

陳辰也是無奈地笑了笑,想說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了。他隻好把那些話放在心裏珍藏、醞釀直至發酵。誰說隻有女孩兒的心思難以捉摸,誰說隻有女孩兒的心思千奇百怪,誰說隻有女孩兒的心思百轉千回。其實小男孩的心思更是如此,隻是他們更善於忍隱而不願表現出來罷了。

下課後

八戒湊到了陳辰的身邊,諂媚而又神秘。

他們躡手躡腳地來到某個陰暗的角落。八戒輕聲細語,說著隻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話。

“這些話,你還跟誰說過?”陳辰問道。

“你是班長嘛,當然先告訴你啦!嘿嘿,怎麼樣,夠意思吧!”在一些重大關切的問題上,八戒還是很細致很認真的。

陳辰怒道:“夠意思?說真的,現在我真想立馬拍死你,你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以後出門千萬別說我認識你,我丟不起這人!”

八戒搭著陳辰的肩膀,笑道:“嘿嘿,班長大人,您消消氣!我有罪,我不該未經您的允許就去做一些您不認可的事情。可是,就剛才,當我說到語文老師穿的內褲是可愛的米奇的時候,您的瞳孔突然放大了!我心裏在想,哇!是因為我的真誠而感天動地了嗎!我終於找到知己了!哎~悲劇的卻是,你卻不願承認,反而喜歡去做那君子劍——嶽不群!難道不男不女真的那麼討人喜歡嗎!”

八戒搖著頭,表情幽怨而凝重。明明是翩翩少年郎偏要學那老學究的模樣。那神情真心欠揍!

“哼!”陳辰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用強烈的表示嚴重關切的語氣詞來表達他的不滿。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瞳孔是屬於光敏感的東西,隻要到了暗處它就會變大的。而喜歡探求美麗女性的心理也是青春期少年正常的表現。這些都跟虛偽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