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言|情|小|說
“如煙,我們去書房觀戰吧!好久沒有看宰相老爸下棋了,也不知道宰相老爸的棋藝生疏了沒有?”圍棋一道她柳夏慧還是有所涉略的,正好去學習學習,於是柳夏慧興衝衝地站起身來,不等如煙回神就大踏步地走出了閨房。
小姐真是越來越活潑可愛了,一口一個宰相老爸的,初時聽著好生別扭,但是久而久之如煙也就漸漸習慣了,覺得小姐這樣稱呼相爺還挺親熱的。
“小姐,你不是擔心靖王來糾纏你嗎?怎麼……”小姐昨晚還對靖王宇文遠敬而遠之的,為什麼今天卻又匆匆趕去見他?難道是因為靖王的相貌長得神似誌太子嗎?如煙苦思良久,卻百思不得其解,待到開口問時柳夏慧的身影已經轉過回廊了,急得如煙連連招手,“小姐,你慢點走,等一等奴婢!”
書房內,顧淵和宇文遠相對而坐,棋盤上黑白棋子交戰正酣,素來熱衷棋藝的顧淵一摸到棋子就進ru渾然忘我的境界,全然忘了對手是尊貴的靖王宇文遠。
宇文遠在棋藝上的造詣顯然不輸顧淵,步步為營,手執黑棋,寸步不讓,逼得顧淵頻頻皺眉,握著棋子猶豫不決。
“宰相大人,現在棋局已成犄角之勢,你可要小心了,須知落子無悔嗬!”宇文遠見自己的黑棋已經穩穩占了上風,忍不住得意地勾唇一笑,話中有話地提醒顧淵。
眼見黑棋吃掉了棋盤上的大片江山,顧淵不得不長歎一聲,擲棋認輸,但又不甘心,嚷嚷著再來一局,宇文遠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樂得奉陪,他在等,等那個足以改變他命運的女子!
從來都不知道世間竟有那樣精靈古怪的絕色女子,當柳夏慧疾言厲色地拒絕接受他的求婚後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為她著了魔,生平第一次他為了一個女子牽腸掛肚、輾轉反側,失去了以往的沉著冷靜,不等三日期滿,就巴巴地跟隨顧淵到宰相府來奕棋,別人都以為他是為了謀奪太子之位才向顧淵獻殷勤,殊不知他來宰相府的真正用意隻是為了再見佳人一麵而已。
曾幾何時,他宇文遠也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宇文遠手中把玩著棋子,思緒禁不住回到了六年前……
那年宇文誌被冊立為太子,按照祖製十二歲的他和十一歲的宇文齊雙雙封王出宮,到各自的封地安享榮華,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出宮時的迷惘和失落,同樣是皇室血脈,為什麼他不能留在宮裏在父母膝下承歡?縱然有再多的丫鬟仆婦和金銀珠寶,又怎能和天倫之樂相提並論?
台階上宇文誌頭戴黃金冠,腰束赤玉帶,昂首挺胸地站在父皇身邊,揮舞著手臂送別自己和宇文齊。一旁的宇文齊早已哭得淚流滿麵,他咬著牙,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決然地走下漢白玉台階,再也沒有回頭,既然自己不屬於這裏,又何須戀戀不舍?
在走到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宇文遠看見一個頭戴花冠的女孩費力地追著一隻七彩蝴蝶,女孩神情專注,一派天真爛漫,宇文遠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幫女孩一起抓蝴蝶,對於從小習武的他而言抓蝴蝶簡直是手到擒來,隻一眨眼功夫蝴蝶已經落在他手裏。
“給你!”宇文遠把蝴蝶交給女孩,同時也把自己對於皇宮的美好記憶也交給了女孩。
“多謝!”女孩仰起汗濕的小臉,眼中充滿感激之色,然後滿懷期待地問,“你會和誌哥哥一樣陪我玩嗎?”
“我不能,因為我要離開這裏了。”看了眼女孩身上的織錦衣衫,宇文遠似有所悟,難道她就是哥哥宇文誌立誌要娶的青梅竹馬?於是他不屑地一笑,壞壞地說道,“不過哪一天你若對你的誌哥哥膩煩了,就來找我玩好了。”
女孩先是愕然地睜大漂亮的杏眼,隨即不高興地嘟起了櫻桃小嘴,“你說誌哥哥壞話,我才不要和你玩呢!”說著放開手中的蝴蝶,一溜煙地向宇文誌的方向飛奔而去。
蝴蝶一獲自由就飛到花叢中消失不見了,隻剩下悵然若失的宇文遠,望著女孩遠去的小小背影,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