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啊啊嗯啊啊嗯咿呀啊啊啊啊~~嗯……唔呼~~嗯……”
今天也同樣,詭異的奇怪鍾聲從背後傳來,走在這群人前頭的佐藤真尋已經過了半座橋。
“哎呀,今天速度太快了吧?”他轉頭看向跟在身後的副社長。
“是啊。我們放慢速度吧。”
副社長一邊拉出運動服衣領裏的頭發,一邊轉過頭看向跟在兩人身後過橋的其它人。
如果按照平常的速度,聽到嬌喘鍾聲時,眾人應該還在橋上四分之一左右的位置。
社團經理金田騎著腳踏車跟在隊伍最後響起鍾聲的位置,避免剛加入社團、體力不佳的一年級新生跟不上四十分鍾的體力訓練。
真尋等田徑社員每天跑過的這座橋,據說是日本最長的木橋。
就連身為當地人的真尋也覺得真的很長,距離遠到隔著大河的這邊(靠山的一邊)幾乎看不清楚對麵(靠海的一邊)。
尤其現在的季節是春天,帶有塵埃的風將景色蒙上一層薄霧,感覺更加模糊遙遠。因為這座橋很長的關係,大約十年前還有旅遊節目進行介紹。
哇啊!賞橋風潮來了!得意忘形的地方政府為了滿足可能蜂擁而來的觀光客,召開過無數次會議,最後決定在靠山的一邊設置七福神。
他們在陡峭的山路上設置小孩大小的七福種像,做出一條簡單的登山步道,接著在代表終點的橋前麵那尊福祿壽頭上掛個大鍾,加上木槌表示「請敲鍾,讓開運的鍾聲傳到對岸」。
結果或許是回音的關係,鍾聲帶著詭異的情色氣息。對於這點……
“算了,沒辦法,就這樣吧。”他們似乎打算裝作不知情,
誰料偶爾來訪的觀光客隻是專注拍攝橋上風光,願意前往巡遊山中祈福神的頂多是在附近散步的狗,以及放學後進行體力訓練的當地高中田徑社員。
狗不會敲鍾,所以讓那個鍾響起下流聲響的人便是金田。
“咦?那個人怎麼了?”真尋減速到步行速度往前走時,發現了一個人。
“呃?你說什麼?”副社長不解反問。
“你看,就在那裏……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緊啊?”在真尋等人前方橋上,有名身穿卡其色外衣的男人縮在地上。
他靠著膝蓋高度的欄杆跌坐在地。真尋用眼神向副社長示意男人的存在,內心猶豫要不要上前詢問,一邊緩緩靠近,一邊若無其事地小聲說道:“感覺有點不妙……”
就在他通過男人身邊的下一秒。
斜眼查看的他與男人的視線對上了。
蹲在地上的男人不曉得是喝醉了還是在哭,或是突然不舒服,隻見他雙手掩麵,從指縫看著真尋。
因為光線的關係,真尋看見男人手背不曉得是*或#的神秘平假名發出淡黃色光芒。
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最奇怪的還是那雙驚訝睜大的眼睛。
奇怪的原因在於大半遮住的鼻子感覺奇怪
“喔、喔!”扭頭看向旁邊太久,真尋失去平衡踩空了兩步。
看到這個不希望被學弟妹見到的丟臉場麵……
“真尋!”
副社長趕緊大喊他的名字,戳戳他穿著防風外套的手肘出聲指責:“好危險啊,你在搞什麼?”
“因為那個人……咦!不會吧?”沒學到教訓的真尋以倒退的姿勢眨眨眼睛,想要找尋剛才擦身而過的人影。
究竟是看錯了,亦或隻是白日夢?
不管真尋回頭多少次,都找不到剛才的人影。對方突然消失無蹤。
是搞錯了嗎?還是錯覺?不對,該不會是……掉到橋下了?
可是我不記得有聽到水聲。
*
奔跑的佐藤真尋幾乎快哭了。
深夜一點的東京街頭,明明是日本引以為傲的東京卻一片漆黑,四周沒有半個人影,也沒有任何窗子亮著。
今天早上的陽光強烈,雖然隻是四月,但已經可以能夠隻穿一件T恤了。
“是地球暖化的關係吧。”當時喝著冰咖啡自言自語的真尋,此刻卻因為寒冷和害怕而顫抖。
連帽家居服的袖子蓋到指尖,失策沒穿襪子的腳踩著拖鞋發出聲響奔跑,心裏想著:“總之先跑到大馬路就會有辦法……應該會有辦法……希望能找到辦法。”
(今年滿十九歲的男生不要淚眼汪汪地在夜路狂奔啊……內心雖然這麼想,但是並非不能了解真尋的心情。)
(如果是我遇到這種情況,八成也會哭吧。)
一起來到東京的母親為即將獨立生活的兒子搞定家具、家電、水電瓦斯等瑣碎的手續之後,已經搭乘今天早上的曙光號回家了。
於是這是真正開始獨自生活的第一晚。隔天早上是大學開學典禮,就在日期換了一天的深夜時分,真尋為了排解無法入眠的不安,加上受到東京事物吸引,去了幾家便利商店,結果卻迷路了,又發現新家的鑰匙不知掉在何處,不在口袋裏。情況就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