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金陵
“陸家出巡!閑者退散!”震耳欲聾的唱喝陡然響起。
朱門大開,迎麵香風吹拂,兩米寬的轎子被穩穩抬出。
“誰啊這是,這麼大排場?”一旁街道,有書生不解道。
身旁小販見狀隻道他是外鄉人。
“剛到金陵?不懂了吧,這可是不可多求的造化啊。”
“造化?”
不等書生再問,小販三步並做兩步,手腳並用推開眾人,連滾帶爬的跑到轎子旁,躬身行了一大拜,隨即大聲說道:“小的給陸少請安,陸少光耀武朝,風采依舊啊!”
書生不解?金陵這千古大城哪來這等習俗?轉頭望向眾人,卻見人群中捶胸頓足,一個個臉上痛惜不已,隻恨自己少生條腿跑得慢了。
小販麵露得意,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轎子。
那方轎子紅底玉柱,通過半透的紗帳影影綽綽能望見人影。
轎中人慵懶地躺著,一隻手緩緩抬起,揮動兩下又輕輕落下。
小販大喜。
隻聽一邊家丁大喊:“回少爺令,賞!!!”
小販連忙下跪,腦門不住地往地上磕。“謝陸少賞!謝陸少賞!”
左右不知從哪鑽出的陸府下人,手捧木盤,其上整整齊齊碼著誘人的銀錠。
書生見此哪還不明白,想來這便是那錦洲猛虎,金陵餓狼,天字第一號紈絝!
“豈有此理!”
隻見他怒喝一聲,大步向前,無形的氣流推開眾人,徑直來到轎子前。
“當今天下,北方匪患不絕,西南連年受災更是大亂,爾等紈絝卻還在此驕奢淫逸不思進取!”
書生越說越激動,身上銳意迸發,似有刀斧利劍之勢。氣流衝開轎子上的紗帳,將裏麵看得清清楚楚。
轎上男子麵若冠玉,眉目清秀卻有三分疲懶,全身衣飾華貴,長發散落平添一點陰鬱,耷拉著的寬鬆青色長袍盡顯隨意。
“我道是怎麼回事!你這喪盡天良的紈絝死期將至!活不了多久了!”書生死盯望著轎中男子,見其眉間死氣縈繞,放肆大笑道。
“哦?”
說起來自己確實不學無術,但也有日子沒“欺男霸女”了吧,剛才不還做了件好事?
陸佑劫悠然抬首,右手扶住下巴,上下打量起敢攔自己轎子的書生,白衣束冠,眼中精光四現,薄唇鉤鼻,談不上俊秀,倒是有幾分陰刻。
“北洛書院的衣服,這一屆的學生?”陸佑劫語氣輕佻,仿佛方才被咒短命的不是自己。
紀侯沒想到對方不發怒,養氣功夫十足,一時間也不想回答,怕落了下乘,隻拂了拂衣袖,冷哼兩聲。
“哈哈!”
陸佑劫反倒是笑了起來,順勢坐起,開口問道:“想是你見了方才那人得了好,自己妒忌卻又拉不下臉麵?”
“來人,給本公子賞!”
四方家丁還未動,紀侯臉色麵露怒容:“你當我也是要飯的不成?”
“懂了,來人,再給點飯。”陸佑劫自顧自整理衣物,看也不看這書生。
紀侯修行時間不短,方才能推開看熱鬧的眾人,但想在此刻對這金陵第一紈絝動手,隻能是癡心妄想。
陸府家丁個個不簡單,以陸家在軍中關係,想必護衛少爺周圍的都是退下來的軍中好手。
眼下激怒陸佑劫不成,動手又沒有勝算,隻餘下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