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胡老爺回來了,等會兒過來吃晚飯啊。”窗外傳來周媽的聲音。
封二牛一個激靈,放下手中的筷子和泡麵,又連忙將手機關掉,島國愛情片的畫麵變成了黑屏。
“哦,好的好的,周媽,我知道了。”封二牛對著窗外說道。
腳步聲離去,確認周媽走了後,封二牛環顧了自己身處的這個小房間,歎息一聲後,慢悠悠地在床上躺下,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他很享受這種在床上躺屍,什麼也不去想,大腦放空的感覺。
自從出了車禍,出租車司機的飯碗砸了以後,他已經在這個家裏蹲了快一年了。雖說是老婆的家,卻給他深深的“寄人籬下”的感覺。他和胡溪桐的婚姻關係,說出來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即便已經結婚快三年了,每每想來,他也覺得如在夢中般地不真實。
封二牛從床上爬起來,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滿臉胡子,麵容滄桑憔悴,不禁拍了腦門一下,暗暗責怪自己,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還能指望別人瞧得起你?
封二牛找到剃須刀,將胡子刮得幹幹淨淨,又洗了個頭,用吹風機將頭發吹得瀟灑飄逸。最後看到鏡子裏好歹有個人樣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自信心也增加了不少。
找了件幹淨的衣服穿上,封二牛便走出門外,去前院的客廳吃晚飯。
胡老爺在軍事部門當職,難得回來一次,隻要他在,家庭聚餐就有封二牛的份兒。也多虧了胡老爺,封二牛在這個家裏才勉強有了立身之地。這倒不是因為胡老爺對封二牛這個便宜女婿有什麼鍾愛,因為平時給封二牛更多的是一種無視的感覺。對於這種上過戰場見慣生死的強人,封二牛一直搞不懂胡老爺想的是什麼,為什麼當初會同意自己和胡溪桐的婚事。
話說回來,封二牛更搞不懂的是胡溪桐為什麼會選擇自己,他倆的相遇隻是出租車司機和乘客的關係。雖然那一晚發生了香豔的迷亂故事,但封二牛絕不相信胡溪桐是那種會受此影響的人,更不可能會愛上他。說白了,那一晚的胡溪桐,也許隻是因為受到了某種打擊,情緒低落所以借酒澆愁,最後讓封二牛鑽了空子。
封二牛對那一晚的記憶也很模糊,將已經喝醉的胡溪桐扶進賓館後,胡溪桐叫住了他陪她對飲,喝到最後,不勝酒力的封二牛大腦斷片了,怎麼上的床都記不清楚了。
封二牛穿過中堂,來到前院正屋的大廳,看到周媽正在上菜,一家人都坐在大長桌前正在吃飯,包括大姐一家三口,就差他一個了。
“怎麼吃飯也不積極,快過來坐下。”胡老爺將菜夾入碗裏,連看都沒有看封二牛一眼。
封二牛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連忙點頭應是:“好的好的,剛才有事耽擱了。”
封二牛連忙在桌子末端坐下,這個座位似乎已經成了他的固定位置。
“你能有什麼事,出租車司機這份工作已經夠丟人了,你還把飯碗給丟了,整天窩在後院連人影都看不到。”胡溪桐的媽媽李夫人不鹹不淡地說道。
其他人聽了毫無反應,李夫人對封二牛的冷嘲熱諷早已令眾人習以為常了。
可是不管聽多少次,封二牛都覺得心裏很難受。他也想找份好工作,可是除了開車他一無是處,出了車禍後駕駛證也給吊銷了。
老婆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就算找一個體麵的白領工作,也不會消除對自己的鄙視吧,封二牛暗暗地想道。
“行了,說這些沒用的幹嘛,隻要不幹壞事就是好男人。”胡老爺一如既往地解圍。
封二牛朝李夫人身側看去,老婆胡溪桐正埋頭吃飯,清麗的麵容上毫無表情。在封二牛的記憶裏,老婆永遠是這樣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樣,除了相識的那一晚,很少有過流露真情的時候。
雖然心裏不舒服,看到滿桌的美味,封二牛也懶得想那麼多,連忙提起筷子扒飯夾菜,看著就像兩天沒吃飯了一樣。
“姨爹,這個酸菜魚可好吃了,你嚐下哦!”坐在旁邊的蘇慕清小聲地對封二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