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李念念有些不知怎麼去麵對李蓮花,偏生李蓮花急著趕上來。
“為了一把劍,受傷了怎麼辦?他有同夥埋伏你怎麼辦?”
他總是不放心李念念自己一個人,明明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李念念氣極反笑,橫他一眼,厲聲喊道:“這是李相夷的少師,還給你。反正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就是討厭我,就是想扔下我。”
兄妹倆誰也不讓著誰,喬婉娩拖著柔弱的身子來勸架,反倒他們倆異口同聲地說:“我們沒事,你好好休息。”
李蓮花總覺得自己平日裏軟萌可愛的妹妹,今天跟吃了槍子似的,聽她提到李相夷,總有一種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感覺。
“李相夷的劍又怎麼了?李相夷早死了,你想沒想過你受傷了,你出事了,你哥哥李蓮花他有多傷心多難過!”
李念念看著李蓮花義正言辭的模樣,她有些懷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哥哥不是李相夷嗎?
她有些心虛,嘴裏嘟囔著:“李相夷才沒死。”
那麼小聲卻被旁邊的喬婉娩捕捉到了,她神色激動,雙手握緊李念念的臂膀,搖晃著她,“你剛剛說什麼?相夷他,他……”
喬婉娩順著李念念的手肘跌倒在地,拉著李念念胳膊的雙手,因過度用力有些泛白,李念念忍不住哼聲:“喬姐姐,好痛啊。”
李蓮花一個手刀砍在了喬婉娩的脖頸處,喬婉娩順勢倒在李念念身上,而這一幕被匆匆而來的肖紫矜看到了。
“李蓮花,住手。”
他提著劍衝上來,李蓮花下意識用手中的少師回防,並且一個回旋橫掃出去。
“你…不是不會武功嗎?”
李蓮花也惱自己今天不知怎麼總是失了分寸,估計是被李念念那個小丫頭氣得吧。
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肖紫矜,自顧自地拉起李念念,順手給她拍了拍下擺的塵土,敷衍地說聲:“肖大俠,還是早些帶喬姑娘回去吧。”
月色是那樣的皎潔,蓊鬱的樹那樣的靜止,寺廟是那樣的肅穆。
“哥,我希望我們之間是坦誠的。”
通明的燈火勾勒出她精致的臉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溫柔又堅定。
李蓮花不敢看著她,她的眸子裏清澈透亮,所有的謊言在這一刻都如煙雨般散去。
“念念,你都知道了。”
這句話一出,跨越在他們之間的鴻溝都消失了,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等著他們,至少他們可以共同麵對。
她含著淚,撫平李蓮花眉間的溝壑,哽咽著:“哥哥,疼不疼。”
她無法想象10年前哥哥拖著病體孤獨離開四顧門有多痛,無法想象10年間哥哥忍著病痛為生活奔波有多痛,更無法想象曾經武功蓋世的李相夷變成如今病入膏肓的李蓮花有多痛。
李蓮花有些怔然,疼不疼?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問他疼不疼。
他偏頭啞著聲回道:“不疼。”
瞧著小姑娘撇著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於是半開玩笑道:“哥哥,可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啊。”
李念念瞪圓了小貓眼,踮起腳在哥哥頭上敲了敲,理所當然道:“李相夷,他是個人就會痛。”
也是拗不過小姑娘,李蓮花如西子撫胸蹙著眉,呦呦得叫喚著。
“啊呦,念念,哥哥好冷啊。”
李念念聽了悟講過,碧茶之毒發作時會嗜睡怕冷,還會漸漸失去五感。
她擁著李蓮花進入房間裏,李蓮花裝得副柔弱模樣,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靠在了李念念身上。
李念念摟著她哥哥的腰,這點重量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不是怕哥哥害羞,她都直接把她哥哥打橫抱起,送到床上。
房間裏沒點燈,李念念本身就有夜盲症,烏漆嘛黑的,哥哥又虛弱得站不穩,李念念隻能探著腳往前摸索。
李蓮花嗅著李念念身上的橙花香,唇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嘣蹦。”李念念七扭八扭的踢翻了不少東西,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床。
她扶著李蓮花坐上床,腳底不小心磕到床前踏腳,重心不穩,直接撲向了乖乖坐在她麵前的李蓮花。
“唔。”
這是什麼偶像劇情節,李念念撂下一句“對不起啊——”,撒腿就跑。
方多病幫肖紫矜一起送喬女俠回到百川院治療,就馬不停蹄來找李蓮花交流案情。剛進門就見,李蓮花呆呆的坐在床上,也不點燈。
方多病拿起火折子一邊點燈,一邊驚歎問道:“你房間剛剛是來了強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