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水……周圍全是水,拚命的占據著她的五官,呼吸不暢,窒息感灌注全身,刺骨的寒意從皮膚滲透刺激著神經。
沈清黎大腦一片空白,她記得自己正在緊跟著前麵一輛保姆車,速度緊追不舍,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輛白色麵包車,然後她來不及刹車撞了上去,然後便是刺耳的喇叭聲摻雜著混亂的人聲。
緊接著周身便是冷如寒冰的清水,這好像是跳河,她怎麼會在這裏?意識逐漸模糊,身子漸漸沉了下去。
在她昏迷前聽到了岸邊陌生膽怯的聲音:“小姐,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
“哼,她就不該活著。”是一道清冷無情的女聲。
然後便看到那道模糊的身影轉身離開了。
而沈清黎也閉上了眼睛,她這是要死了嗎?
河對岸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隱匿在夜色中,麵無表情的看著對麵發生的一切。佼白的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到男子硬朗俊逸的臉龐,透著一股雕塑般淩厲之色。
“公子,那位好像是太師府的二小姐。”身後的男子不確定的說道。
“太師府?沈修明?”前麵的男子麵容冷淡的注視著水裏的人,月色下清雋的身影卓然而立。
“是的。”
男子披著靛藍色狐裘大衣,抱著暖手爐的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著爐身。看著水麵逐漸趨於平靜,才驀然開口道:“把她救上來,送到太師府。”
“是,公子。需要給太師府的人交代什麼嗎?”
“不必。”薄唇微啟,語氣透露著極致的冷淡。
“遵命。”
高大的身影轉身便躍上了身後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隨著車簾的落下,再沒有給對麵留下一絲眼神。
穿過一條窄小的巷子,便是這北陵國國都上京城最為喧鬧的街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燈節,街道兩邊叫賣的小販比比皆是,處處都掛著象征著團圓的手繪燈籠,人們臉上洋溢著幸福安逸的笑容,與另一邊寂靜的河麵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門外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太師府內卻安靜的異常。
不僅僅是因為沈清黎落水昏迷,更重要的是她是南晟質子府的人送回來的。
太師府正廳,裏麵空氣有瞬間凝結,偌大的正廳隻有太師府的主子以及門外隨時候命的管家。
“你是南晟質子的人?”北陵太師沈修明陰沉著臉坐在正座,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沈清黎皺了皺眉,又抬頭看著送她過來自稱是南晟質子府的男人。
沈清黎身上裹著一件不知道哪裏來的暗紅色女款大衣,露在外麵蒼白的臉龐沒有引起沈修明的任何情緒波動。
“正是。”迎風對上沈修明的目光,回道。
“清黎和你們質子府有什麼關係?”沈修明居高臨下的質問道。
“沒有關係,我們家公子隻是看到太師府的人把這位姑娘扔下了水,好心命在下救了人並送了回來。沒想到太師隻關心這位姑娘和我們質子府的關係。”迎風抬起頭注視著沈修明,諷刺的說道。
“哼,整個上京城沒有人想和一個他國質子產生什麼聯係,太師府也一樣。”沈修明給了門口管家一個眼神,麵無表情的看向迎風:“慢走不送。”
管家楊峰立即對著迎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迎風冷哼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去,走之前看了眼地上的沈清黎,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沈太師還是找個大夫吧,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然後就離開了。
一直坐在沈修明旁邊的柳月適時的出聲提醒道:“老爺。”
沈修明不悅的睨了眼柳月,對著門口的下人命令道:“來人,去找大夫。一定要把人給我救回來。”接著又對著管家說道:“命令下去,此事不要聲張,若是讓我聽到不該聽到的,亂棍打死!”扶手上爆出的青筋訴說著沈修明已經達到臨界點的怒氣。
“是,老爺。”楊峰得了命令匆忙跑了出去。
頃刻便進來幾個丫鬟婆子,動作幹淨利落的抬起沈清黎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