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市的廢墟中，夜華和渡鴉走在前麵，芽衣和特斯拉跟在身後。
“喂，你們要帶我們去哪？”
特斯拉皺著眉頭問道。
“巢。”
“那是什麼地方？”
“是渡鴉收養的孩子們住的地方，他們都是因為第三次崩壞中的幸存者，我和渡鴉這次來這的目的之一，就是把他們送到渡鴉的別墅小島上去。
喂，特斯拉，你那是什麼眼神？是懷疑我們喪心病狂拿孩子做實驗嗎？”
夜華不滿的皺起眉頭，對上特斯拉那充滿懷疑的眼神。
“誰知道呢？你們世界蛇幹得“好事”可不少。”
特斯拉抱著胸冷笑著嘲諷道。
“這你可想錯了，本來這些孩子就是渡鴉以個人名義收養的，而且當初他們還被崩壞侵蝕，孩子們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
後來孩子們被我治好了，營地也修繕了一番。”
夜華沒有在意特斯拉的嘲諷，繼續在前麵帶路。
很快在穿過一條漆黑的隧道後，眾人來到了巢。
“是老師！還有夜華姐姐！”
一個瘦弱的女孩第一時間發現了四人，她快步跑來一把抱住渡鴉。
“好了，小空，老師有客人要招待，等會再來找你。”
渡鴉寵溺的摸了摸小空的腦袋，整理了下小空淩亂的頭發。
“可是老師，馬克兔不見了，我想去找它。”
“讓夜燼哥哥去找不就行了？話說他人去哪了？”
渡鴉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見夜燼的影子。
“夜燼哥哥不久前出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空有些低落的低下了頭，她很擔心馬克兔，害怕它遇到危險。
“別擔心，我給他發個消息，讓去找找馬克兔。”
夜華剛掏出手機，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就從眾人身後傳來。
“我回來了。”
特斯拉和芽衣被這恐怖的聲音嚇了一跳，這個聲音簡直就像是從幹屍的喉嚨裏發出來的，低沉，嘶啞，還帶著一點扭曲。
兩人猛地回過頭，隻見一個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高大人影站在她們身後。
他穿著一件帶著兜帽的深藍色外套，下半身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雙作戰靴，手上還戴著一雙魂鋼手套，臉上帶著一副麵具，麵具外層是電子屏幕，完全看不到一點皮膚。
更讓芽衣和特斯拉感到不適的，是這個人渾身散發的一種陰暗扭曲的氣息，那仿佛是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魔，讓人不自覺的想要離他遠點。
“小空，馬克兔。”
這個怪人從懷中拿出一個圓圓的藍色引導機器人，遞給小空。
小空滿臉欣喜的將機器人抱在了懷中，微笑著對他說。
“謝謝夜燼哥哥。”
夜燼輕輕摸了摸小空的腦袋。
“喜歡，就好。”
夜華走到夜燼麵前問道。
“剛才去哪了？”
“崩壞獸群，處理，”
夜燼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數量，增加，麻煩。”
“是嗎……崩壞獸的數量越來越多了。”
夜華看向遠處仿佛在思考什麼。
“好了，你先去照顧孩子們吧，我還有客人要招待。”
夜燼點點頭，抱起小空。
“這兩個姐姐，是老師和夜華姐姐的朋友嗎？”
小空這才注意到芽衣和特斯拉，有些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
夜華輕笑著說道，隨後又看向兩人。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去裏麵說吧。”
…………
營地內，夜燼為幾人倒了一杯熱茶，隨後離開了屋子，給孩子們做飯去了。
令兩人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叫營地，卻是幾棟豪華別墅，當然，這一切都是夜華用卡片賦予的能力製造出來的。
夜華將熱茶推到兩人麵前，說道。
“有什麼要問的，盡管問吧，不過我不一定會全部回答。”
“那個夜燼是什麼人？”
特斯拉回想起夜燼那渾身散發的扭曲氣息，以及他帶來的那種壓迫感，不由得感到好奇。
“他是我弟弟，他有些內向，不太喜歡以真麵目示人。”
“你弟弟？”
特斯拉不由得打量了夜華兩下，夜華給人的感覺和夜燼完全是兩回事，一個慵懶嫵媚，一個陰沉恐怖，很難想象這兩個人居然是姐弟？
“他為什麼要用那種方式說話？他的嗓子有問題嗎？”
芽衣回想起夜燼那斷斷續續的說話方式，問道。
“不，隻是他懶得說太多話，而且他的聲音其實沒問題，而你們聽到的聲音，是經過他脖子上改造的輔助發聲器發出來的。”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芽衣很好奇。
“因為他覺得那樣很cool。”
夜華無奈的單手捂臉。
“………”
芽衣和特斯拉的眼角止不住的抽了抽，合著那就是個中二少年。
“噗！”
一旁的渡鴉忍不住笑出聲，但在夜華把視線移到她身上的之後，她立刻收斂了笑意，幹咳了兩聲，擺了擺手說。
“咳，那什麼……不用在意我，繼續，繼續。”
夜華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看向兩人。
“你們想問我的，不會隻是這種沒意義問題吧？”
芽衣和特斯拉對視一眼，看向夜華問道。
“世界蛇戰勝崩壞的計劃是什麼？”
夜華輕輕點頭。
“你們總算問了些有用的問題，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新聖痕計劃。”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夜華詳細的向兩人介紹新聖痕計劃的全部內容。
“開什麼玩笑！你們瘋了嗎，這跟毀滅人類有什麼兩樣！？”
特斯拉聽完夜華對聖痕計劃的描述後，憤怒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夜華破口大罵。
“特斯拉博士，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什麼是人類？”
夜華平靜的看著特斯拉，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然是擁有自我意識，可以自主做出選擇的才是人類！”
“可是聖痕意誌同樣擁有自己的意識，也可以做出自己的選擇，為什麼不能看作是另一種形式的人類呢？”
說著夜華指了指芽衣。
“我記得芽衣的律者人格，其實就是她的聖痕意誌吧，她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嗎？
她也有自己的人格，自己的喜怒哀樂，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能把她看做人類呢？”
夜華說著攤了攤手。
“說到底，什麼是人類這個問題，從來就沒有正確的答案，或者說［人類］的定義，從來都不固定。
我們可以是［人類］，聖痕意誌同樣可以是［人類］，既然如此，那麼誰來繼承人類文明很重要嗎？”
“我…你…”
特斯拉急得想要反駁，可她一時間又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隻能幹著急。
夜華沒有在意特斯拉，她看向芽衣問道。
“芽衣，我問你，你和崩壞戰鬥是為了什麼？”
“為了保護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同伴，為了能讓更多人美好的生活下去。”
夜華點了點頭。
“簡單來說，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生活，說的在本質一點就是為了生存。
可是芽衣，你要明白，生存和生活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結果卻是天壤之別！
生活，是生下來尋找活著的意義，但生存，是生下來並想辦法存在下去。”
夜華站起身，緩緩的走到芽衣身前，注視著她。
“人類與崩壞之間，隻有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戰，而不是什麼過家家的幼稚遊戲。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們的所作所為毫無人性，甚至是滅絕人性，但是你要明白芽衣，隻有先活下來，人們才有資格來評判我們的一切，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失去人性或許會失去很多，但失去獸性，你會連你僅存的一切都將失去。”
夜華不等芽衣說些什麼，轉身離開房間，隻丟下一段話。
“在生存麵前，一切人性，法律，道德底線都要為之讓道，希望你記住這一點，雷電芽衣。”
…………
很快，夜燼給孩子們做好了咖喱，也給芽衣她們送去一些，芽衣端著一小碗咖喱飯，一個人坐在圍牆邊，望向遠處的長空壁。
“芽衣姐姐是有心事嗎？”
小空坐到了芽衣身旁，小聲地問道。
“沒事，小空，我隻是在找一個朋友而已。”
芽衣收斂了一下情緒，笑著對小空說道，但笑容中充滿了疲憊。
小空看見芽衣這副模樣，連忙安慰她。
“芽衣不用擔心，你的朋友一定會沒事的。
啊對了，夜燼哥哥做的飯可好吃了，芽衣姐姐也快嚐嚐吧。”
“嗯”
芽衣點了點頭，舀起一勺咖喱送進嘴裏的，咖喱很好吃，辣味適中，剛好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味道也很好……就像東方炎曾經做給她們吃的一樣。
“嘀嗒，嘀嗒。”
芽衣眼淚突然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過往溫暖的回憶如湧泉般的浮現，又在她的眼前破碎，紮進她的內心。
（“艦長……我該怎麼辦…”）
她多希望那個寬厚的肩膀可以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樣自己就可以卸下偽裝的堅強，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了。
可是他沒有出現，所以她隻能繼續努力的裝作堅強的樣子。
芽衣不想小空看見這個樣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努力讓自己笑起來，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得往下掉。
“芽衣姐姐，你不要哭啊……”
小空看見芽衣哭了起來，也是手足無措，最後抱住了芽衣，輕輕拍著芽衣的後背安慰她。
“芽衣姐姐沒事的，好嗎？你一定可以找到朋友的，不要哭了……”
過了好一會，芽衣止住了哭泣，小空笑著看向她。
“安慰大人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呢。”
芽衣知道，小空是想讓自己高興一些，但這些天的壓抑讓芽衣幾乎喘不過氣，哭一會反而效果更好。
“小空真的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呢。”
“也沒有啦，隻是夜燼哥哥教了我很多東西而已。”
小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說到夜燼，小空的眼中滿是崇拜。
芽衣看著小空這副模樣，也有些好奇起來。
“夜燼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夜燼哥哥人很好的，很溫柔，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感覺他很可怕，所以都躲著他，但是後來大家發現，夜燼哥哥一點都不嚇人。
他做的飯很好吃，還會給我們補衣服，教我們讀書寫字，實力也很強，每次遇到危險，他都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我們，不管是什麼樣的怪物都不是他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我有一次看見過他的臉，他長的可帥了，他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樣，我還讓馬克兔偷拍了一張照片呢。”
芽衣輕笑兩聲，對小空問道。
“可以給我看看嗎？”
“當然沒問題，我找找……誒？怎麼沒有了？”
小空在馬克兔儲存的照片裏翻找，但是東方炎早就用暗物質病毒刪掉了，能找到才有鬼。
…………
在巢的不遠處，夜燼……或者說東方炎，摘下了麵具，看向了眼前的貝拉。
“貝拉，等會按照計劃行事，你的備用身體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到時候我會把你的精神轉移進去。”
“你這家夥，不會到時候故意什麼都不做，等我死了好代替我的位置吧？”
貝拉滿臉寫著“不信任”三個字的看著東方炎。
“胡說什麼呢？”
東方炎輕笑著走上前，伸出右手，輕撫著貝拉的臉龐。
“我可舍不得讓你出事，傻丫頭。”
“(*\/\/\/◡\/\/\/*)”
“啪！”
貝拉羞紅著臉，拍開了東方炎的手，猛的轉過身，用故作平靜的語氣說。
“煩死了，我才不要你關心，趕緊把戲演完，我可不想在你身邊待太久。”
“好。”
東方炎輕笑兩聲，傲嬌退環境了，不過他喜歡。
…………
兩小時後
距離營地很遠的地方，芽衣正清理著此處的崩壞獸群。
由於感受到空之律者的力量，崩壞獸開始向這邊聚集，甚至出現了多隻帝王級崩壞獸。
特斯拉的戰力主要靠逆熵機甲，而她們這次行動又偏偏沒有帶機甲，夜華和夜燼姐弟倆可能很強，但芽衣並不想依靠他們。
“呀！”
一刀將眼前的崩壞帝王劈開後，芽衣看著周圍的崩壞獸屍體，喘著大氣，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失去了一半身子的雷神級崩壞獸正在掙紮著站起來。
崩壞獸手中的長槍向芽衣襲去，然而夜華突然出現，直接一巴掌將其拍碎。
“果然，這種崩壞獸無論什麼時候都是這麼討厭。”
夜華煩躁的撇了撇嘴，然後又將目光投向芽衣。
“要是不行的話就休息下，我會幫忙解決。”
“謝謝。”
芽衣並不想跟夜華多說，道了一聲謝後就緩緩轉身離開了。
“我找到她了。”
“什麼？！”
芽衣錯愕的看向夜華，夜華點了點頭。
“先別著急，你也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崩壞獸在向長空市趕來，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夜華坐在了芽衣身邊的台階上。
“什麼？”
芽衣心裏有些不妙的感覺。
“這說明空之律者對琪亞娜的侵蝕越來越嚴重了，你也知道，一顆律者核心便可以毀滅整座城市，她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