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你瘋了嗎？”
她怔怔得，神還留在剛剛那個慌亂的場麵。
嘈雜聲在耳邊飄過。
顏歡從大廳中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麵人山人海，堵的水泄不通，保安遍布在各個角落，妄圖維持著下一刻便會崩塌的秩序。
記者手中的閃光燈一陣陣刺入她的眼中。
各家燈牌海報一下一下地晃動著。斑斕的色彩，與遠處綻放的煙火交相輝映。
外麵已入夜幕。
一時間，被攔著的人海開始湧動，接著是無盡的人聲，大聲呼喚著那個她熟悉的名字。
她的心猛得抖動，迅速地提到了嗓子眼，背脊觸電式得有些發麻。
顏歡扭頭望去，在兩列保安的簇擁下，那人明亮的如同星辰。
他一身高定的黑絲絨西裝，長身玉立，步子邁得飛快，但她還是清晰地看到那張臉。
顏歡忽然覺得自己的雙腳似乎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抓住了，她想邁步向前，卻怎麼也動不了。
眼前那人的身影模糊了，門外一陣陣的呼喊讓她的意識開始發散。
她覺得口鼻梗塞，一股熱意直達眼眶，那些人忽然失去了控製，如決堤的洪水湧向了她的神明。
她感受到大腦嗡的一下。
下一秒，她的身影已衝向門外。
後來冷靜下來時，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
隻是此刻，顏歡湧進人群，撥開一個一個人，直到她撥開了保安。一下闖入了他的安全區。
而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他的眸中。
謝南臻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黑影，她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成功地混在他的保安之中，並無任何的違和。
從他的角度看去，隻能辨別是個女孩子，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彼此的容貌。
顏歡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力氣有這麼大，她抬起雙臂，護著他離開，同時又極其注意自己與他的距離，她將一切阻礙他的人都擋在身後。
可是她忍不住想要仰望他，閃光燈一陣閃爍，照亮了黑夜，也照亮彼此的臉。
那人透過她低低的帽簷，看到了她有些陌生的麵容，那雙水汽氤氳的眸中有驚慌失措，但更多的是堅定無畏。
而顏歡如此近距離地仰望這個隻存在於熒屏上的人，清晰地連他臉上的痣都近在眼前。
她在他澄清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有些瘋狂地護在他的身側。
卻是一個陌生人。
直到看到他的經紀人，她才緩緩停住了腳步。
感受到她的停滯，那人被簇擁著走遠了，在上車的那刻微微側頭。
而就在下一秒，顏歡與鋪滿瓷磚的地麵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她被湧入的人群推倒在地，隨之而來的就是綿延不絕的踩踏，她笨拙的護住頭，卻不覺得疼，再此站起來，是被李姐撈起來的。
她坐在餘舒微的化妝間裏，偌大的房間裏，她縮在沙發上，等待李姐劈頭蓋臉的罵。
餘光落在纖長的雙手上，那雙畫圖的手，此時，些許個關節處破皮出血，仔細看，手背上還有個零碎的腳印。
但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傳來，從它的急促可以辨別出是李姐來了。
來人一身米色西裝，幹練利落，她揚了揚一頭的大波浪，還帶有一些迫人的氣焰。
李姐全名李佳，是一個看上去有些歲月痕跡的中年女人，至於具體年歲，李姐她說自己也記不清了。
真假多少隻有她自己知道。
照她的說法，人，尤其是女人，過了十八歲之後，就不要算年齡了，都一樣。
是的，沒錯。
按照顏歡身份證上的年齡，她也早就到了這段忘記年齡的階段。
“顏歡，你說你是不是瘋了，”李姐一臉凶相。
顏歡還是有些怕她的。
但下一秒，李姐便蹲了下去，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