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很清楚指揮官山崎中佐一定會通過望遠鏡密切的關注戰場動態,他田中麻也必須站在最醒目,卻又相對安全的的進攻位置上往前衝,將他作戰勇猛的形象反饋到山崎治平的視界中。
當然了,倒黴蛋二等兵南野拓並未因此擺脫炮灰的角色,反而被田中麻也安排在突擊隊的最前麵。
要麼第一個衝進土八路的陣地被亂槍打死,或者是被刺刀捅死,大刀砍死,石頭砸死;要麼第一個被土八路的神槍手一槍爆頭!
在田中麻也看來,隻有這兩種結果,才是對被冠以逃兵標簽的二等兵南野拓最好的結局。
但是,在二等兵南野拓看來,這卻不是什麼好的安排。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隻得硬著頭皮往上衝。
“板載!”
不知道是哀大莫過於心死激起了南野拓作為一名軍人最後的血性,還是為了尋求一個痛快的解脫。
平日裏唯唯諾諾,膽小怕死的懦夫南野拓,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此刻竟然主動挺直腰板端著槍,高喊著板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十字嶺主陣地瘋狂衝去,全然不顧這樣的戰術動作,將會讓自己的整個軀幹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敵人的射擊範圍之內。
南野拓反常的戰場舉動,俱是讓包括田中麻也在內的日軍突擊隊為之一愣,不知所措。
甚至,連舉著望遠鏡密切關注著戰場動向的日軍指揮官山崎治平都注意到了這個悍不畏死的身影,麻子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帝國軍人皆如此,何愁大東亞共榮事業不成?
趁著突擊隊的鬼子兵們愣神的瞬間,保持著百米衝刺速度的南野拓已經和大部隊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距十字嶺主陣地已不足百米。
然而,預料之中的槍聲卻沒有響起,幻想中自己中彈倒下的畫麵也沒有出現。
四周靜得出奇,隻有風聲,隻有他的呼吸聲。
南野拓來不及思考為何陣地上的土八路還不站出來反擊,完全在本能的趨勢下繼續衝刺,再衝刺。
直到,他一個人遙遙領先決死衝鋒的突擊隊,一頭紮進早已經被炮火犁地弄得坑坑窪窪,一片狼藉的十字嶺主陣地。
南野拓端著槍,突兀的站在十字嶺主陣地中央。
放眼四下,連八路軍的影子都沒有一個,隻有滿地的狼藉,無數打光的子彈殼和來不及帶走,散落得七零八落的被服。
對了,還有一口行軍鍋。
完好無缺的行軍鍋。
南野拓猶豫片刻,還是端著槍小心翼翼的走向行軍鍋。
“殺雞給給!”
幾秒鍾後,急於在山崎治平心目中樹立作戰勇猛形象的田中麻也也帶著殘缺的田中小隊衝進了十字嶺主陣地。
從他目露凶光的猙獰表情來看,他已經做好了在白刃戰中好好教訓令他田中小隊付出巨大傷亡代價的土八路的準備。
然而,當他衝進陣地後,映入眼簾的一幕幕卻是令他始料未及,猝不及防。
“報告長官,繳獲一口行軍鍋!”
不遠處,二等兵南野拓指著腳下的一口行軍鍋大聲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