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但隻有這樣我和小雨才能永遠在一起。”皎潔的月光下，他以長劍刺入她的胸口，語氣卻輕柔得如情人間的耳語。“所以師父，為了我們，你去死吧，嗯？”
白錦咳出一口鮮血，漠然地望著他，似乎自她誕生起，就未能體會過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了。她掃了眼周圍結印維持陣法將她困住的弟子們，他們的臉上有懼怕，有憎惡，但更多的，是對她身上力量的渴望。
她嗤笑一聲。
無趣。
作為這世間唯一一隻九尾狐，白錦已經在山中度過了漫長的時光，山中的走獸們奉她為王，食物的來源自然不用擔心。在某個覺得實在是太過平淡了的日子裏，她化成人形下了山，進入了人類的城鎮。
她見證了城鎮的興衰，朝代的更替，見到了人類永無止境的欲望後，她加入了一個小小的修仙宗門，成為了首席長老，這個小小的宗門也憑借著她的坐鎮成為了修仙第一大宗——雲月宗。
某天她路過了一個被獸潮掃蕩過的小村莊，原本平靜祥和的村莊此時散發著一股衰敗的氣息，死氣蔓延開來，偶爾還能見到一兩隻禿鷲對著屍體大快朵頤，似乎無人生還。
瞧，人類的生命就是這麼脆弱。
她抬腳準備走過那一具具屍體，突然感覺衣擺上傳來了一陣小小的拉力。她回頭望去，是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被他死去多時的母親護在身下。他抬起頭，滿臉血腥和髒汙，眼中是對死亡的不甘和生的渴望，卻也不忘伸出手抓住他能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將人類的幼崽獨自留在這個殘破不堪的地方，或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白錦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不過，這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不是嗎？
她抬腳欲走，卻發現仿佛前方有什麼阻力一般阻止她前行，白錦回頭望去。
是他？
不，不對，他身上的氣息隻是一個連修仙都沒入門的凡人。
白錦捏起一個昏睡訣向他打去，想趁他昏睡後離開，但術法快要接觸到男孩時，仿佛他身上有什麼屏障一般，讓術法偏離了位置。
白錦挑了挑眉。
有點意思。
既然走不了也擺脫不掉，她索性用術法將男孩撈了出來，奇怪的是，當她對男孩的惡意消失後，術法反而能夠作用在他身上了。
“名字。”
“……黎……黎明……”
“從現在起，你便是我的關門弟子了。”不安定的因素，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好。
男孩望著她的身影，似乎鬆了口氣，答了一聲是，便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後來她將男孩帶到了雲月宗，說是關門弟子，事實上她也沒教他什麼，隻是將功法秘籍留給他自行鑽研。不過男孩的天賦很高，不出一年他的修為甚至比入門早一年的師兄師姐還要高出一節。
在這個過程中，白錦嚐試過很多次對男孩施出攻擊術法或者是使用劍法，但在她眼中渺小如螻蟻一般的男孩卻次次能化險為夷，久而久之她也懶得嚐試了。
物極必反的道理或許會出現在每個生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