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離書,你走吧。”
顧荷剛醒來便聽見一道冰冷陌生的聲音。
緊接著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她穿越了,原主名顧荷,今年十六歲,半年前被爹娘賣給同村蘇家二郎為妻。
蘇二郎自小體弱多病,前段時間病重,顧荷不僅不好生照顧,反示好胡家大郎,謀求後路。甚至為了跟胡大郎在一起,調換藥劑,差點害得蘇二郎當場去世。
眼前這個十五六歲,穿著麻衣,濃眉深目,冷著臉給她和離書的,是顧荷小叔子,蘇家三郎蘇案染。一直對顧荷頗有微詞。
記憶吸收完畢,顧荷一邊暗道原主不厚道,一邊下定決心不收和離書。
蘇家人宅心仁厚,哪怕顧荷在外勾搭野男人,也不曾打罵,而是體麵給張和離書。
若她離開蘇家,回到顧家,肯定又會被原主爹娘賣給某個陌生男人,給弟弟換彩禮錢。
“我不收,”前途艱難,顧荷理清利弊,立刻表明態度,“顧荷既嫁入蘇家,此生便是蘇家人。”
蘇案染手握和離書,黑黝的眼裏閃過愕然,隨即想到了什麼。
嘲諷道,“怎麼?胡大郎不要你,你就還想巴著二哥?”
原主給胡大郎送鞋墊,被對方當眾拒絕。原主羞憤欲絕,回來便自盡了。
顧荷就是這個檔口穿越過來。
“晚了,你紅杏出牆,聯合外人謀害丈夫,我沒給你休書是看在同村人份上。你也別想要死要活,以命相逼,我家不吃你那套。”
顧荷兩輩子沒受過這樣大的羞辱,麵色通紅,又氣又惱。
原主這是作的什麼孽,讓她收拾這個爛攤子。
“以前是我想岔了,”她垂著腦袋,能屈能伸,“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安安分分照顧家裏人。”
“不必了,”蘇案染斷然拒絕,冷嗤道:“我們家不需要你這樣惡毒的女人照顧。”
“要的要的,”顧荷忙抬頭,掰著手指數道,“相公病重,小姑癡傻,阿娘患有眼疾。你要讀書不會伺候人,家裏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你……”
隨著她的說辭,蘇案染眉頭越皺越緊。大哥去世後,娘親一病不起。妹妹今年方滿五歲,為人癡傻,確如她所說缺人料理家事。
這顧荷雖朝三暮四,行為不端,卻是操持家務的一把好手。
如果她能留下來……
不行,二哥因她病情加重,如今纏綿病榻,咳嗽不止……想到這裏更是痛恨起顧荷來。
他滿眼嘲諷,眸中的厭惡不加掩飾,“你以為你是誰,離了你,我們蘇家就不能轉了?”
當初要不是看她可憐受人欺負,娘也不會選她過門,沒想娶進來的是毒婦,把娘的好心當作驢肝肺。
他嚴詞拒絕,語氣堅定而絕情,毫無回旋的餘地。
顧荷知一時半刻無法改變他的決定,隻能拿出最後的籌碼,“如果我說,我能治好夫君的病呢?”
她前世出身醫學世家,家中世代從醫,自己也學醫多年,小有建樹。隻要蘇二郎得的不是絕症,她都有把握治好。便是治不好,也能減緩其症狀。
“你?治病?”不想蘇案染仿佛聽見了天大笑話,“你要是能治好二哥的病,我跪下叫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