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漫天的火光映紅了黑夜。
到處都是火海,硝煙彌漫了整個王都。一個個石塊裹著熊熊烈焰呼嘯而來,房屋被砸得塌陷,露出裏麵緊緊相擁的人民。他們抱在一起,緊閉雙眼,兩手緊握,向那虛無縹緲的神明祈禱。
緊接著王都大門被撞開,湧進無數身穿鎧甲,手舉利刃的士兵。熊熊的火光、人民的哭喊和刺鼻的血腥味早已讓他們神誌不清,發紅的眼睛掃視著城內的一切。
人們一個個倒下,有的不幸被落下的火球砸成一灘血泥,有的被大火燒成焦炭,有的被利刃砍成兩半。
反叛的軍隊向前推進,他們的鎧甲被鮮血染得黢黑一片,手中的劍已經翻卷,但鮮血和犯下這滔天罪孽的背德感卻使他們興奮異常,個個雙眼通紅。
奇怪的是城內的守軍大部分並沒有反抗,反而是拔起腰間的長劍,加入到了隊伍中來。少部分反抗的人已經被亂劍砍死。
領頭的人一頭金發,虎背熊腰,濃眉大眼,胡須茂密,左眼有道傷疤,從額頭直到臉頰;身穿的鎧甲明顯比旁人大上一圈,虎頭樣式的金色胸甲已經被染成紅色,凶煞至極。右手杵著巨大的雙手劍,左手拿著十字架盾牌。
隻見他隨手扯住一個逃跑之人的鎧甲,拽到身前,雙目直瞪,
“說!神王,不,奧德裏奇·亞恒在哪!”
那人被嚇得雙腿直顫,生怕巴特利特·雷哲一刀剁了自己,
“大,大人,神王在教堂給士兵治療。”
雷哲放開這個可憐的士兵,瞥了旁邊手下一眼。手下立刻會意,拔出劍來,一刀給正要逃跑的士兵捅了個透心涼。
“全軍,向教堂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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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不知何時,血液已彙聚成條條小溪,流向城市中心的教堂。
教堂很大,整體成白色,教堂前廳由數根白色石柱支撐,飛扶壁向中間連接,形成一個巨大的露天穹頂,一個巨大的女神像矗立在穹頂下方,她有六對羽翼,雙手呈懷抱狀,臉上的笑容莊嚴又慈祥。陽光透過無數的彩花琉璃,映在了神像上。
幸存的人們慢慢地向教堂聚來。他們匍匐在教堂大廳前,叫喚著、呼喊著,有的祈禱,有的咒罵,有的抱著自己滿是鮮血的孩子痛哭流涕,有的滿臉麻木不停地祈求神的憐憫,有的舉起武器準備給破壞自己家園的敵人最後一擊。
人群前方有個年輕人,正在為受傷的民眾治療。他也有著一頭的金發,有著如雕刻般的五官,有棱有角的臉十分俊美。年齡不大,看著像二十來歲,但流露出的氣質卻一點不稚嫩,反而如同經曆了時間沉澱的美酒一樣厚重,沁人心脾。
“叛軍到哪了?”身著一件白色長袍的亞恒站起身輕輕的向身後人問道。
“回陛下,據逃回來的守軍稱,已經向著教堂進發了。”一個滿頭白發,留著長胡子的老人回道,語氣有點急促。
“韋斯利,你跟了孤多少年了?”
“回陛下,43年了。”
“孤大概不是一個好國王吧?”亞恒語氣有點慢。
“陛下您是集王權和神權為一身......”
“神王何出此言啊?陛下以仁愛待民,以德治國,從不收重稅,小的們這麼多年來最敬重和感激的就是陛下您啊!”韋斯利話還沒說完,就被亞恒剛剛救治的男人給打斷了。他跪倒在亞恒身前,顫抖地出聲,淚流滿地。
“是啊,陛下,這不是您的錯!”教堂前的數百民眾紛紛哭著出聲安慰。
“.....”亞恒說不出話來,他明白現在的一切是他的軟弱造成的。
他坐上神王的寶座以後,為了底層人民的利益,他壓縮了貴族的權利。貴族不滿,但被他嚴厲鎮壓。不久後,貴族越發不滿,但不敢反抗於他,隻能提出向外擴張。但他還是沒有同意,隻是用強硬的手段鎮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