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清!斷開連接!強製指令!”一道冷漠的指令,響徹幽光曼妙的星雲。
“咳、咳!”幹咳聲響徹,打破了沉寂的大廳,隻有機器人醫生動作舒緩的運作著,不帶有一絲表情。
所有人屏住呼吸,靜待著咳嗽聲的源頭出現。
“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是一件可怕又了不得的事件,因為不是個例,所以稱之為事件。不止生命體能夠輕易的改變麵貌,就連地表的容貌,環境,氣候,也可以輕鬆變幻,並非局部的,也不是狹隘的,可以理解為大麵積,甚至全部的,比如禁忌星,以此影響星球的存在,Y星從此改名禁忌星。行為有點淘氣,目的卻也有點認真,強者隨心所欲,”一個女子的輕盈又威嚴的聲音響起,在這空蕩蕩的試驗大廳裏,隻有和她在一起的醫療機器人,這聲音又似是自言自語,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必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年輕女子。
“毫發無損的改變是不存的,比如換個發型,尤其目的,可能是多個的,比如整容也是,這些都是科技影響的,科技影響著生活和人們的決定,不再是早先人們一個坑拔出一個蘿卜的時代,有一定幾率的附帶品,或者一個蘿卜也沒有,”機器人用最為樸實的話語回應著,這是它的編碼決定的性格趨向。
“科技高精尖的前沿性,是期待和冒險精神並駕齊驅的。造紙術?沒有被阻止,從而衍生了許多可怕的現象。造火藥取悅於人,沒有被阻止,衍生出了槍支彈藥,等等一切,原本服務於民,便利生活享樂的,其實決定好壞的始終是人類自己,並非科技,”年輕女子舒展著四肢,徐徐道來。
“這裏隻是根據被滅的一個種族和主星,設計的場景也隻是為了溯本求源,追溯這個種族滅絕的過程,有利於避免同樣的滅亡,同時發現潛在的危險因素,”機器人假裝再三思考的道來。
“入侵,一場可怕的入侵,沙棘人!”年輕女子的聲音爽朗了些,似是打破了長時間沉浸在實驗當中對肉體和語言的禁錮。
“我是醫療機器人,關於戰爭的理解,從來都是一個可怕的符號,機器人沒有情緒感知能力,”機器人故作噤若寒蟬。
“我的靈魂形同在另一具肉體之中,我能夠感受到她正在尋找真我的路上,同一片宇宙當中,她可能是真實存在的,”年輕女子長籲一口氣,精神的疲勞,身體的麻木,給她帶來不小的行為影響。
她哀歎,每次試圖對一個滅亡的種族溯本求源,都會讓她苦不堪言。
“靈魂對於肉體的共享,不是不可能,但是超越一定時間和空間,這個閥值,也就是奇點不好掌控,有可能會成為脫韁的馬匹,不受控製是其一,遭受反噬或替代,才是當下最嚴峻的問題,這樣的幾率就算再怎麼甚微,也不能將其忽略不計,因為每個事物的存在,必有其存在的意義,”機器人特別指出自己是醫療機器人,包括精神和物理療法,也多少涵蓋了些懸而未懸的玄學理論,至於是否真遇見玄學,機器人也束手無策。
“您,不是認真的吧?”年輕女子坐在醫療床上,神情呆滯,調侃道,卻又有點呆板,這完全是追溯之後造成的全身肌肉麻痹帶來的嚴重影響。
房間裏,到處是高精端的儀器,以及插管設備,既是醫療又是追溯的高精端儀器設備,這些都是為她一個嬌小的女子準備的。
年輕女子坐在床邊,不著急起來,因為她一時站不起來,下不了地,就來回輕盈地蕩著纖細白嫩的大長腿,疏通著身體的血管,上身則披著領口別著兩星花的白色新軍裝,還有一朵紅色的五角星胸標。
第九艦隊,隻有她一個女將領,唯一的一身潔白如雪蓮花的軍裝的穿戴者,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敬仰的存在,卻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或者說芳齡十八九的少女,但是她的真實年齡已經無跡可尋。
如若按照最長久的計算,說長了,中華上下五千年曆史,又六百年,她的沉睡期一般持續一個世紀,蘇醒七天,隔100年時間醒來7天時間。
這樣的生存方式,極大的縮短了她跨越星河的時間,完全可以在有生之年橫掃眾多未知宇宙空間。
不過,穩打穩算,細細算來,這樣的話,幾千年對於她來說隻成長發育了315至365天。她就是門神,白歆琮,是一個神秘且強大的少女。
還好,她是屬於地球人類這一席位的存在,反之,後果多麼可怕。關於她的能力?幾乎無人見識過,大多口口相傳。
因為從民國時期,她的記憶被徹底截斷,之前的過往似乎丟失或者被塵封,那個時候她展示出芳齡十七八歲,如今也就是十八九的年齡,她是人類史上的眾多奇跡中,最不可揣摩的存在。
自從第九艦隊出征以來,她暫時不用再次冬眠,第一次超出七天時間的生存方式,她也備嚐艱辛,甚至表現出了常人休息時不會出現的精疲力竭,她醒著超出七天時間便會疲累,這個問題她也正在嚐試解決,像常人那般生活。
雖然,她的記憶被徹底截斷,但是知識層麵,卻鑠古切今,令人震驚不已。
“門神,你還沒有從追溯中過渡出來,以前這種強烈的反應,根本沒有出現過,機體反應是最真實的,這一次追溯的起始端特別的混亂,尤其一開始記憶有一定的誤導性,可能會做夢,或者回憶,偏差極高,後來還好,重新回到正軌,”一名套著白衣的軍方科研人員走進房間,是一個年輕的女孩,能夠出現在這裏,單獨麵對門神,也說明女孩的不平凡。
“白鱘,指令下的有點早了,剛要發現些新鮮玩意,”門神佯裝威嚴嗬斥道,由遠及近清脆的咯咯咯,高跟鞋釘地板聲音,走近的科研人員噗嗤笑出了聲,私底下門神從來不會這般嚴肅威嚴的模樣,一時適應不了,不禁覺得好笑,門神幽怨的瞟一眼不再出聲,是因為身體方麵超出了預支,特別疲乏。
“不用發現了,我們已經近在咫尺了,”同樣年輕的軍方科研人員,也有溫性的一麵,叫作白鱘的女孩笑說著,纖細手指著房間牆壁打開的屏幕,正上演著一段實時視頻,前方不遠處是一團幽藍的星雲,齜牙咧嘴的釋放著電弧,似是要將所有闖入者撕扯吞噬掉。
門神專注視頻幾個呼吸,不再看,而是皺著眉頭看向來者。
白鱘遏製住笑容,保持著沉默,手裏卻遮遮掩掩的似是藏著什麼東西。
看門神的樣子,她從來未虛弱到這種程度過,真是能力多強,責任就多大,這一套‘追溯’儀器,以及手段,也隻有她能夠操縱得了。先前已經重傷過很多精英。
門神也算是藝高人膽大,巾幗不讓須眉吧,不知道用巾幗這句形容恰不恰當,畢竟門神的背景,大的?地球找不到答案,得跑到太陽係之外尋找,而門神的能力?似乎更存在些玄乎其玄的神仙之力,答案也無從知曉,並且門神的真正年齡?更是誇張的來說,根據幾個世紀的各種加密檔案,果真是一個萬年老妖級別的少女,而且還是當下艦隊唯一的年輕女中將,至於性別?應該不難分別,聽說神話中的仙不分男女,也不能怪自己多想多咋舌嘍,女生都那麼愛八卦的。
而能夠接觸到末世檔案的人員根本鳳毛麟角,甚至沒有一個人有接觸的權限和資格,她也隻是一不小心就知曉了其中一小部分,那還得從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說起,看樣子有幾個世紀時間的老照片,雖然已經被歲月蹂躪的模糊不清,但也能分得出其中一個少女的輪廓,那就是她麵前的門神。
因為女孩對門神的敬仰和極大興趣,以及女孩本身的誠實、勤懇,故門神才與她走的如此親近。
當然,白鱘隻是女孩的代號,代號取自於存活兩億年之久的古老物種,但是這個古老物種已經徹底絕跡了。
密閉的灰綠色的房間,金屬質地加厚的銅牆鐵壁,一個女子正坐在房間的中央,披肩長發散亂的遮掩著麵部!問話的人躲在牆內的喇叭後麵,猥瑣的不敢輕易露麵,唯有聲似鴻蒙初開。
同樣的問話,成千上百遍,沒日沒夜,每一秒鍾,女子剛剛蘇醒,低著頭沒有回應,然後又快速的昏睡了過去,似是遙控洋娃娃被摁了暫停鍵,睡眠的按鍵一直掌握在對方手裏,躲避在牆後麵的全新的生命形態!
“呀!時間剛剛好,你還真會醒來,追溯怎麼樣?順利嗎?咱媽煮的金麥黑芝麻湯圓,你有口福了,這還是第一鍋,今天整個艦隊都在慶祝地球年節元宵佳節,來一口吧!”年輕女軍官白鱘說道。
“哪來的湯圓?”門神責怪的瞟了一眼女孩,又看向她手中一直藏著的碗勺。
“約摸著,必定回不去過元宵節了,就偷偷的帶來一份上船,其實這還是咱媽自己製作的,特意囑咐的讓你吃上第一口熱騰騰香噴噴的湯圓,我多有心啊,”白鱘俏皮的將碗勺遞出去,性格方麵真的跟這一身科研軍官製服極其不搭調,門神拿她也沒辦法,誰讓她是?
“你喊我祖祖祖姑姑都差著輩分兒,不過看你這孩子孝順的份兒上,就勉為其難將就一口,還有湯嘛,多盛點,我身體饑渴,”門神端著架勢接過一碗湯圓,迫不及待的吃上一小口,黑芝麻糊甜甜糯糯的流蘇。
“還,祖個沒完了,你還花山老妖了,”白鱘咯咯笑著,小蠻腰扭動著,花枝招展。
門神,因為剛蘇醒過來,肢體的麻木,使得嫌棄對方的動作,多少有點妖異,但是對方麵對這反常人類的行為已經不足為奇。
“還是思念,你祖祖祖,祖不清楚了,老祖宗,祖外婆擀的餛飩皮,拌的肉餡,捏的餛飩,味道純正,飄香四溢,整個銀河係都噴香噴香的,饞死你,你是沒機會嚐到一小口咯,”門神邊吃邊呲溜湯,又唉聲歎氣的調侃道:“基因都改變了哈,墩子娘倆那麼胖,到你這兒完全斷代了,細胳膊細腿,小蠻腰,瓜子臉,一點肉都沒有,生了你這丫頭,虧的慌不,掉秤不,生活真不易,那個時代水深火熱之中,現在錦衣玉食,還那麼瘦小。”
雖然門神一副年紀輕輕的外貌,卻有著老成持重的心態,說話也不帶客氣一點的,上來就訓斥。
她們互相指責著對方不都是身形瘦小,亭亭玉立的,一對軍中姊妹花。
門神呸一聲,真的差輩分了,這孩子咋就那麼實誠,真的當自己是妹妹,媽也是被推出來共用的一個,這不是坑媽的節奏,就問折不折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