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三十九年,三月末,夜風中隱隱漂浮著一絲幽香。
女子倚在窗前 ,她望著窗外那一樹開的正好的桃花,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本是大好年華的她,雙頰凹陷,眼神空洞猶如一彎死水,粗糙泛黃的皮膚,一身枯瘦如柴,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是透出一股病弱之色。
可誰又能想的到她季雲煙是將軍府的嫡女,沈太傅的外孫女,現如今皇上的皇後,位居中宮,一國之母。
“可惜這樣好的景色以後再也看不到了”季雲煙自顧自的說著。
春言走到季雲煙身後小心翼翼的給她披上披風“娘娘快進去吧,外麵風大 小心著涼了”。
夏葉進來看季雲煙這病懨懨的樣子滿是心疼。
“娘娘快把藥喝了,早些歇息吧”。
季雲煙看著這兩個小丫頭擔憂的神色心裏不禁浮現一絲暖流。
春言,夏葉,秋茨,冬苓。這四個丫頭是自己外祖父給自己挑選的。
“可如今自己不但沒能保護好自己,沒保護好娘親。就連秋茨和冬苓也沒能保住”。
還連累自己外祖父年過半百還要背上這為臣不忠,通敵叛國的罵名。
“可世人誰人不知 沈太傅一生清名,為人剛正不阿”。如今卻被流放至寧古塔那種窮山惡水之地。
可造成這一切後果的都是因為她季雲煙。
“要不是自己蠢笨錯信了慕容塵這等薄情寡義之人,自己和外祖父一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想到這些季雲煙心口如撕裂一般疼痛,不禁吐出一口血來”。
春言嚇的連忙扶著季雲煙躺下。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水連忙讓夏葉去請太醫來。
季雲煙卻道:“不用勞煩太醫了,本宮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沒什麼大礙”。
夏葉在一旁死死捏著自己的衣角,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季雲煙笑著道:“我又不是要死了,哭什麼,你倆先下去吧“。
夏葉還想再說什麼,春言卻給了夏葉一個眼神,屈膝行禮後帶著夏葉出去了。
第二日
天還微微亮。還在睡夢中的季雲煙就被外麵的嘈雜聲音給吵醒。
起身出去一看便看到春言跪在慧菀皇貴妃跟前,似乎在求情。而夏葉被皇貴妃身邊的嬤嬤按住準備要帶走。
住手,季雲煙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來。
“不知春言夏葉犯了什麼罪,還勞煩貴妃你親自一來趟”?
菀貴妃輕笑一聲道:“皇後姐姐有所不知,前幾日皇上送臣妾的翡翠碧玉鐲不見了,皇上賜的臣妾也不敢不重視,隻能挨個搜查了”。
“皇後姐姐是一國之母 自然要做表率,難不成 皇後姐姐您要包庇下人”?
季雲煙不緊不慢的道:“春言和夏葉是本宮的貼身婢女,時時跟在本宮身邊,如何能偷了你的鐲子去,難道貴妃的意思,是本宮偷了你的鐲子?
“皇後姐姐多心了,本宮可沒這個意思”。
“是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拿的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來人,去搜一搜春言和夏葉”。
季雲煙怒道:“你們敢”!
一位嬤嬤站出來道:“皇後娘娘還請您別為難老奴,老奴此次前來也是皇上的意思,還煩請娘娘您配合”。
菀貴妃得意道:“給我搜”!
幾個嬤嬤上前大手大腳的就開始扒兩人的衣服。
春言和夏葉兩人被死死按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季雲煙連忙想跑上前去護兩人,菀貴妃擋住了季雲煙。
皇後娘娘您就老老實實配合,搜完身不就能證明他們的清白了嗎?
季雲煙強忍淚水,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丫頭被扒光了衣服。
過了一會,菀貴妃便覺得無趣隨意的行了一禮便帶著一行人滿意離開了。
季雲煙連忙上前給二人披上衣服,主仆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夏葉看著菀貴妃離去的身影,帶著哭腔對季雲煙道:娘娘,這菀貴妃也太囂張了些。
“從前在府裏娘娘您明明是大小姐,她隻是姨娘庶出,身份遠遠沒您尊貴就敢對您頤指氣使的,如今更是不把您放在眼裏”。
季雲煙微微歎了口氣道:“讓你們跟著我受委屈了,是我沒能力護你們”。
季雲煙擰了擰眉:“以後你們見到他躲著點便是”。
春言抿了抿嘴唇:“娘娘,我和夏葉隻要跟著您就什麼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