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天感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迷迷糊糊睜開眼，隻有一片漆黑。
‘奇怪，停電了？’
他嘟囔著，抬手摸向牆上的電燈開關。
突然，他全身汗毛倒立。
這，根本不是在他家。他清楚地記得，之前在家裏的客廳看電視。好像因為太困就在沙發上睡著了。這是哪兒？
漸漸地，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周遭環境逐漸清晰了一些。
可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個房間的布置，他就被眼前橫躺的一具屍體嚇得連連後退，直至撞在牆壁上。
不，不止一具屍體。目光所及，橫七豎八躺著五具屍體。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地板和牆麵，室內一片狼藉。更讓他震驚的是，自己手中正握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
詭異，不解，慌亂一時全都湧上心頭。
但數秒之後，徐小天很快冷靜了下來。
雖然他今年才20出頭，但那十年暗無天日的遭遇和經曆，足以讓他內心強大到在任何情況下迅速恢複平和，保持理智。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徐小天踮著腳尖，避開血跡以免留下腳印，蹲下身仔細查看屍體。
五個人，無一例外頸部都被利器劃開，傷口猶如一隻睜著的眼睛一樣誇張，深得幾乎可以隱隱看到骨頭。大動脈和氣管嚴重破裂，最終導致失血過多，窒息而亡。
他看了看手上水果刀。上麵逐漸凝固的鮮血也像是說明，它就是唯一的凶器。被放在自己手上，也正說明，是真正的凶手在陷害他。又或者是……
徐小天輕輕撫摸刀刃，本來鋒利的刀刃此時已經有些微微發卷。除了刀本身的質量外，他判斷用刀的人有很強的爆發力。五具屍體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就能說明這一點。
正思考著，一種特殊的感覺閃電般地湧進他的腦海。那是一種熟悉，又讓他恐懼的感覺。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響起的是兩個男人的對話。
“真搞不懂，這些天條子像發瘋一樣，一直攆著咱們跑。肯定是上麵那群人把我們出賣了。今天晚上咱們必須離開禹州市，等避開這段時間再說……怎麼，那幾個人還沒接電話嗎？”
“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屁事，老子手機都打沒電了。”
說話間，兩人很快打開門走了進來。順手摁了摁牆上的電燈開關，見沒反應後衝屋裏喊道：“喂，你們把燈關了幹嘛，快收拾東西，我們……”
其中一人剛喊出這句話，就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連忙拿出手機，借著微弱燈光查看。
滿地的屍體，橫飛的血跡，還有站在正中的徐小天。這幅畫麵嚇得兩人不自覺地後退。
當然，他們沒看清徐小天也同樣慌亂和害怕的表情。
徐小天“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或許是腦袋一片空白，徐小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解釋道：“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我一覺醒來就出現在這裏……”
這樣的解釋實在是蒼白又無力。站在一堆屍體中央，手裏還握著帶血的刀。任誰都會覺得他如殺人如麻的悍匪或職業殺手。
兩人並沒有轉身逃離，而是警惕地掏出了折疊刀。
“誰派你來的？是不是姓田那混蛋？！”其中一名體格較壯，聲音渾厚的人喊道。
另一人恐慌地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帶著求饒的語氣說道：“兄弟，你告訴田叔？我們知道規矩，現在就離開這裏，什麼都不會說的！”
“閉嘴！跟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他的同伴用手肘狠狠捅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衝徐小天喊道：“這是打算卸磨殺驢是吧！跟他拚了！”
‘誤會，這真是誤會！’徐小天想解釋，對方已經快步逼了上來。他能看清此人臉上逐漸清晰的表情，是憤怒中帶著凶狠毒辣。
此時徐小天腦中也產生了一個疑問。這是正常人見到凶案現場該有的反應嗎？
來不及細想，更來不及解釋，對方手中的刀已經刺了過來，直指徐小天心窩。
這一刀速度極快，本就處於懵圈狀態加上心虛的徐小天根本無法閃躲。
這一刻，徐小天已經想象到了刀子刺入身體後的劇痛。甚至，他已經真切感受到受傷後意識恍惚的感覺。
可僅僅一秒之後，那人便發出一聲慘叫。
徐小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精準地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而手中的那把水果刀，竟然已經刺穿了對方的肱二頭肌。
徐小天臉上的表情，和被刺中的那人表情一樣。有震驚，有恐懼。
“我這是……”徐小天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這反擊動作又是怎麼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