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傅晟澤的屋內。
一仆從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將帖子雙手附上,道:
"傅爺,二姨太有事要與你談?"
男人眸子淡淡,靜靜地看著仆從手中的帖子,眼神帶著幾許深意。
他不言,仆從便繼續開口道:
"二姨太說,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傅爺不來..."
男人微微蹙眉,才抬眸看向那人,問道:
"不來,如何?"
"那就隻當是...她與傅爺的最後一麵,也見不到..."
仆從臉色有些發白,對於說出的話都帶著幾分驚恐道。
男人閉著眼揉揉了太陽穴,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接著不鹹不淡道:
"起身去吧!"
也是時候有個了斷了。
晚間,
女人妝容精致地,靜靜地端坐在椅子上,臉上始終擺著甜甜的微笑。
男人的長步邁進了屋內,神色卻異常冷漠,坐在她的對麵,
她的神色難掩的有絲落寞,但很快便調整過來,
給他了一杯斟酒,推到了他的身前。
男人在女人的目光下,端起了酒,他斜頭看向身側的女人,陰惻惻地問道:
"你要做何事?"
女人停在桌下的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衣襟,唇色有些發白得,目光怔怔地接過男人的手中酒杯,擠出一抹微笑,柔聲道:
"晟澤哥哥,難道,你就沒有一刻,哪怕一秒對穎兒心動過嗎?"
"在年少時,我便與你說過,我隻把你當妹妹,叫你不要為難阿樾,可你做了什麼?"
"你怎麼會覺得,我是有喜歡你的呢?"
他淡淡開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聞言,她衝著他燦爛一笑,帶著幾分妖冶,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杯見底。
她輕聲問道:
"晟澤哥哥,我怎麼不喝!"
男人的手指輕捏過酒杯,輕輕晃動著酒杯,眼底漆黑地盯著酒中折射出來的流光,淡淡開口道:
"你做的事我都知道!"
"上次,也算是陰差陽錯的做了件好事..."
"晟澤哥哥,在說什麼?"
她裝傻充愣般地,笑著回道。
"彭..."
酒杯被男人甩到地上,他從椅上站起,一腳踩在椅背上,狠狠掐出女人的下巴,重重道:
"你若安分守己,我也可保你一生相安無事。"
"可你安分守己了嗎?"
"我沒有!"
"要我將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細數清楚嗎?"
女人臉色慘白,整個身體也不禁地倒了下來,
她倔強地抬起頭,紅著眼,卻不肯讓眼淚流下來,不卑不亢道:
"我到底還是在晟澤哥哥心裏成了不堪的人!"
"可我有什麼錯!"
"明明是我們先相識,也明明是我更愛你!"
"可為什麼,你連一點點的愛都不肯施舍給我!"
男人沉默片刻,卻隻是淡淡道:
"那杯酒,你放了藥吧!"
"既如此...我也不必跟你講什麼情麵了。"
"從今日起,你回到你該回的地方。"
說著,便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不...不..."
她掙紮著要起身,攔住他,卻癱軟地沒有一絲力氣地倒在地上,
淚奪眶而出,心裏是撕裂般得疼痛,身體上的炙熱感,灼燒著她,令她第一條瀕臨渴死的魚。
幾個壯漢隨意地抬著她,回到了那個陰暗惡臭的房間。
所有的人冷眼看著,卻無不慶幸送走了瘟神。
翌日,
寧穎衣衫不整地躺在床頭,
床單上殘留著血跡,已然沒了氣息。
寧遠也躺在床上,生了一場大病,
床前,許樾坐在那,愣愣地看著眼前,臉色慘白的男人,眼底的淚意不住地從眼底滑落,
她低喃著:
"寧遠哥哥,你一定會好的,對不對?"
寧遠衝著她微微一笑,卻已然沒了當初看她的神色,
他的心情是從所未有的坦然,淡淡道:
"阿樾,我可以最後求你一件事嗎?"
"嗯..."
女人哽咽著,忙不迭地點頭。
"讓我離開這,好嘛?"
"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
言罷,他滿眼期待地看著眼前的人。
"好..."
許樾低著頭,悶悶點頭。
送別寧遠的日子裏,傅晟澤到底還是沒有出現,
隻留下一個春日豔豔的一個背影。
月落江滿城,到底是數不清城中柳絮,隻覺又過了幾載。
風雨飄蕩的年歲裏,
他守著一方城,為她而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