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酸,又有點澀,感覺心裏堵著塊巨石,眼裏含著汪深泉。
我有些想哭了。
這是戰勝天理的第五年紀念日,也是他第五年的祭日。
我在13歲那年女承母業加入愚人眾,跟著女士大人。在17歲那年,末席公子出使璃月,我奉女士大人的命令跟隨公子左右。
公子長得好看,隻要不發瘋的時候和鄰家大哥哥一樣,之前還給我帶過糖果,跟著他我也沒什麼不滿意的。女士大人說我隻是短暫的去公子身邊出差,很快她就會接我回去的。
我無所謂,公子好看,女士也好看。我都可以。
我的父親是璃月的冒險家,對於璃月的曆史我也說的出一些,在至冬到達璃月的路上公子沒少聽我講璃月的故事,他總說什麼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覺得這都是他想聽故事的借口。
他沒有帶錢的習慣,一路的花銷都是我給的,或許是我肉疼的表情太明顯,公子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啦,到了北國銀行我就還你,我還讓女士給你加工資!”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他看上去確實陽光帥氣,很讓人心動。
我曾短暫的喜歡了他一程,直到到了璃月,見到了鍾離——那個往生堂的客卿。
我不知道公子是哪天見到鍾離的,但他一見到鍾離就黏了上去,旁人扒拉都扒拉不下來。講真的,我從未見過公子那麼不值錢的模樣,陪人逛街,給他提東西還把他的花銷全包了。看著那一疊疊往北國銀行送來的賬單,我覺得富人要是知道了一定臉色很難看。
我曾問過公子為何要對那個璃月人那麼好,他說:“往生堂是現在我們唯一能接觸到仙祖法蛻的渠道。”
他當時的表情多正經啊,神色淡淡,和在至東時一般無二,和第二天跟在鍾離身後一起去聽戲時的活潑開朗截然相反。
我開始叫他達達利亞了。
在他揉亂我頭發的時候我假裝不經意間嗔道:“達達利亞,說了好幾次啦,不要把我發型弄亂!”
他一如以往,“哎呀,大不了你弄回來,我又不介意。”
他似乎沒注意到我換了稱呼。
就從那天起,我不再叫他公子了,因為那個往生堂客卿每次都叫他公子閣下。
很多人都這樣叫過達達利亞,我也叫過,但是鍾離叫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叫公子閣下的時候,達達利亞會笑得更真心一點。
我喜歡他那麼笑,盡管不是因為我。
我懶得看他倆花前月下,一心撲在北國銀行的文書工作上。是的,這是我的另一個任務。因為富人說了,達達利亞的腦子弄不來這些。
有次晚上的時候達達利亞問我怎麼這幾天都沒看到人影,我突然覺得很委屈,還掉了幾顆淚:“你滿腦子都是給鍾離花錢!欠我的錢都沒還呢!哪裏記得到自己的工作啊!你不做我總得做吧。”
最後是他拿了好幾盒點心,立刻給我漲工資才把我哄好的,他似乎是以為我工作太重才哭的,覺得把自己那份工作壓我身上很不好意思,第二天主動帶著幾個人去催債了。他說比起那些文件類的,可能這個催債更適合他一點。
我和他之間又風平浪靜了好幾天。不過這可能是我單方麵的感覺,畢竟他每天吃飯逛街采石聽曲玩的不亦樂乎。而我這個大冤種則一整天泡在工作裏。
葉卡捷琳娜勸我也可以出去玩玩,我思索片刻答應了她,結果一出門就看見久違的達達利亞和一個金發的異國人在說些什麼。
那個金發的異國人詫異的瞥向我,沒聽清說了什麼,隻見達達利亞轉頭眼含笑意的看著我,輕佻的吹了個口哨。
我用力握了會拳,掩飾心髒不爭氣的瘋狂跳動。我默默的站到公子身側,對著那旅者微微頷首,沒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我安靜的等他們說完,覺得公子打得算盤能響到至東去。
等那個金發的旅行者和白發小精靈走了,公子勾過我的肩膀,笑嘻嘻道:“看見沒,這就是你大人情報裏的那個旅行者。”
他確實很好看,但這不妨礙我覺得他此刻笑得好欠揍啊。結果我順從本心的打他幾下,他也順勢往旁邊躲著,像以前一樣笑著求饒,從不會對我還手。
可我心情越發不好,我不知道這是因為可能我在他心裏有一點點的不同,還是因為他不屑於對弱者這種不痛不癢的“動手”有何觸動。
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
在達達利亞的世界裏,是無盡的爭鬥,是無止境的追求著更強的自己。
弱者不配入他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