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怪異的一幕,顧嚴生怕這人是精神病,雖然這個年代沒有太多訛人的,但是他還是留心了一點。
那中年人將地上的煙頭全揣進兜裏了之後,如釋重負一般朝著圍欄邊緣走去。
再往前幾步就是二十米高的大橋邊緣,隻要一躍而下,基本可以確定死亡。
“你嘛,尋短見的。”
顧嚴暗罵了一聲晦氣,但是下意識還是衝了過去。
在中年人即將一躍而下的瞬間,他伸手揪住了中年人的一隻手。
心如死灰的中年人感受到巨大的失重感,原本迷惘的神態清醒了過來。
於是又奮力的求生,死死地抓著圓柱欄杆不放,兩分鍾後在路人的幫助下,終於將肥胖的中年人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謝謝你小兄弟!謝謝你們!”
中年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跪在地上又是“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頭。
“得了得了,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尋短見做什麼。”
“是啊,看看人家小年輕,活的這麼通透,大兄弟你也不要氣餒!”
顧嚴那是生怕他們說錯話,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提家人工作生活,因為人家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這些事情跳的。
你讓他多想想家裏、工作、生活、說不定跳得更快。
就在中年男人感恩戴德的時候,顧嚴瞥見了他衣服的標簽。
這衣服可不便宜,這個年頭一件衣服賣兩千那都是高端人士才能穿了。
“大叔,有什麼事兒想不開,說來我聽聽。”
“哎。”中年人頹喪的坐在地上,也不管衣服多昂貴,這是他能想到的最舒服的坐姿了。
“我那些事兒,你一個小年輕不懂的。”中年人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才在上衣口袋發現了剩餘的幾根煙,他將其中一根遞給了顧嚴。
顧嚴搖搖頭:“我不抽煙。”
“不抽煙好啊。”
中年人露出一副追憶的神色,然後看著顧嚴歎了一口氣:“也罷,你是我老李的救命恩人,我就跟你吐一吐苦水。”
“我叫李宗仁,是當地一個小廠子的老總,年前搞了一些緊俏毛衣的材料,錢都交了,正準備製過冬的毛衣,結果碰上對方兩個月才交付,花了一個月時間搞定之後,我發現換季這幾天毛衣根本不好買,白白虧損了好幾十萬啊,足足十幾萬件毛衣,廠裏都快周轉不開了,破產都是遲早的事情!”
李宗仁錘頭頓足,痛心疾首,一個勁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我都不知道怎麼跟那些工人兄弟,還有老婆孩子交代了!天啊!”
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工人兄弟,顧嚴發覺這個老板貌似還有值得救的地方。
“你這,我有一個方法,或許可以,你也別先急著拒絕,好死不如賴活,死馬當作活馬醫,你信我一回,反正沒有下降空間了不是?”
“好!”
李宗仁也是有膽氣的人,隻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
他一眼就看出來顧嚴不是一般人,這種思維邏輯,哪裏像是未諳世事的小孩子。
“小兄弟,你說怎麼辦!”
“我叫顧嚴,你叫我小顧就好,至於辦法嘛,你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