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去公安所那邊問一問時。
一輛有些眼熟的吉普車遠遠的開了過來。
她連忙揉了揉眼睛。
吉普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鐵頭搖下車窗,默默地看著林西西。
“你倆這是去哪兒了?我以為你倆跑路了呢?”林西西看鐵頭不說話,就笑著打趣他,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鐵頭的眼睛。
視線如同探照燈一樣一點一點的照著,尋找著蛛絲馬跡。
鐵頭心頭發緊,突然咧嘴笑了,“你說什麼啊,是我家妹兒突然肚了不舒服,我著急忙慌地開車送她去醫院檢查了。”
鐵頭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笑成這樣,有好事?”
“對啊,這一檢查就檢查出好事兒來了,我要當爸爸了!”鐵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太高興了,我終於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他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有個殺人犯爸爸。
他不得不昧著良心選擇站在楊衛民那一頭了。
“要當爸爸的人了,就不要做傻事了,以後等孩子出世了,你們就是一家三口了,這是好事啊,你哭什麼?”林西西有些感慨地看著鐵頭。
鐵頭低下頭,抹了抹眼角,“我,我就是太高興了。林西西,謝謝你帶我家一妹逃出魔窟,要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已經懷上了我的孩子,也永遠也沒有當爸爸的一天了。”
看著鐵頭又哭又笑的樣子,林西西突然想到了程止戈。
如果他哪一天知道自己即將為人父,會不會也像鐵頭這樣高興得直哭?
男人,也是這麼在意孩子的麼?
林西西休整好了,就開始將整理好的證據梳理出來,裝到了自己的黑布袋子裏。
第二天一早,她就搖著輪椅去省城醫院了。
鐵頭和楊一妹站在門後,愧疚地看著她遠去。
省城醫院的副院長一職空虛了好一陣了。
符合上崗條件的醫生有五個,三個五十歲左右,一個四十五歲,一個四十歲。
楊衛民是最年輕有為那個。
今天醫院組織部開會,就是為了宣布副院長的名字。
楊衛民一大早就精心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新做的衣服和新皮鞋。
皮鞋還擦得鋥光發亮。
跟他上了發油的頭發一樣。
玫瑰頭油的香味充斥著會議室。
會議室很大,設了一個主席台,主席台有五張椅子。
主席台下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百多張折疊椅。
全院不值班的醫護人員都來了。
不少人都衝著楊衛民笑。
楊衛民也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模樣,不停回以親切笑容。
同科室的醫生小麥壓聲音對他說:“楊主任,哦,不,一會兒就該改口叫楊副院長了,下班後要請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頓好的好好慶祝慶祝的吧?”
楊衛民瞪了他一眼,“院長還沒宣布結果呢,你就開始訛我飯吃了?乾韓未定,萬一有變,我不就貽笑大方了麼?”
“我賭您當副院長是板上釘釘的事,不會有變動的,要是有變動,我幫您洗一個月臭襪子,成吧?”小麥捂嘴笑道。
楊衛民指了指台上清嗓子的院長,示意小麥嚴肅點。
他自己則是坐得端端正正的,目不斜視地看著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