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芬滿心滿眼都是程止戈那張英俊的臉,哪裏聽得進去老父親的勸。
“我不管,我不要水生,我不喜歡他,他越來我越煩。”江芬生氣道。
男人勸不動,無奈地歎息。
“算了,他給了多少錢,我們拿這錢買點好麵去,你媽病了有陣日子了,總說嘴裏發苦,我們給她做點菜包子換換吃。”
“不嘛,這錢隻夠買朵頭花,那頭花我看上好久了,說是南邊來的貨,那些香江的明星都戴頭上的,可好看了,爸,我要買花……”江芬把錢死死攥手裏不肯拿出來。
男人氣得想打人,但是看著江芬的臉又打不下去,隻能重新坐回去釣魚。
江芬高高興興的拿錢去新民百貨裏買頭花。
程止戈給了五塊錢,剛好上回林西西給了一百塊,他還了九十塊,剩下十塊一直揣著沒用,昨天割肉做抄手花了點,請那群被他打暈看螞蟻追他累夠嗆的機關大院的警衛們抽煙又花了點,這五塊錢是剩下的。
足夠買那一桶魚。
不占老百姓便宜。
新民百貨才開一年多,是座三層的樓,一樓二樓全是櫃台,賣的東西也齊全,但是價格也有點嚇人,一般人消費不起。
能來這裏消費的都是清江城裏家底厚的。
不過五塊錢一朵的頭花,還是貴的。
但是架不住這花它好看新奇,畫報上的明星都戴的東西,貴點也是有理由的嘛。
櫃台前站著兩個年輕的女同誌,也在看頭花,挑了兩朵出來,一問價格,都忍不住乍舌。
“咋能這麼貴呢?五塊錢一朵。”
其中一個女孩手上拿的那朵正是江芬之前看上的那朵。
江芬聽她嫌貴,立馬把人往旁邊一擠,奪過花就讓開票交錢。花到手之後,她故意當著那女同誌的麵把花夾到了自己頭上,臭美地左扭右扭。
其實這朵花並不適合江芬,她長得不夠白,皮膚也粗糙,大紅色隻會讓她的皮膚顯得更黑而且會有點發暗。
“買不起就不要買啊,這麼好看的花才五塊錢,老值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土包子,沒錢還來逛什麼新民百貨?去供銷社啦,或者幹脆去西市買根五毛錢的紗巾自己捏啊!”江芬一邊臭美一邊奚落沒買花也沒走的那兩人。
把紅紗巾疊成花形戴頭上,也是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們愛美的一種表現。
兩個女同誌挑中了原本就是想磨下價的,結果被江芬搶了花還被奚落了一通,那心頭的火氣瞬間就有點壓不住了。
“醜人多作怪,黑魚精一樣還戴紅花,也不怕人笑。”左邊的女孩子嘴也毒語速也快。
被擠開的那名女孩倒是說話沒那麼打人,“你戴這朵花真的不合適。”
江芬就和她倆吵了起來。
言語吵不過就升級到了手撕,人家兩人,江芬一人,撕不過她就哭著說人家欺負她,半點不提自己作怪的事,還說她有一個英武高大的對象,要是他在,一定會把這兩個土包子打得滿地找牙什麼的。
就在這個時候,江芬看到了跑得一頭是汗的程止戈從新民百貨前跑過。
她立馬指著程止戈對那倆個女同誌說:“他就是我對象,看著沒,就一下不見我人,他就急得跟什麼似的滿街跑著找呢,你倆給我等著,看呆會削不削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