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製造出來的東西,讓國家迎頭趕上外強,震懾海內外。
這樣一個功勳國棟,卻因為一個氣胸死在去尋妻的路上……
多可惜啊。
林西西看傳記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多可惜啊,如果她在四十年前的那天,她一定奮不顧身奔赴現場紮他一下。
或許,就這麼一下,他就能活呢。
她很感謝自己是個小心眼懶貨。
那時候。
她跑出醫院,藏匿在背街的小巷子裏,看著胖在姨祖孫三人咻咻的過去了。
沒一會兒,年輕的女醫生也嗖的一下過去了。
她不想走路,轉了一圈,看到送她來那輛車還停在醫院門前的壩子裏,她就動了小心思。
本想去忽悠司機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清江哨所的,司機都快被忽悠動了,醫院的鈴響了,一直不停歇的叫著,病人們都嚇著了,紛紛往下跑,樓梯上擁擠不堪,司機看不過去,跑去幫忙維持秩序。
她在病人的三言兩語中聽到了程止戈的名字。
她在看守所左等右等都等不來,沒音沒信玩消失的男人,擱這兒跟其他女人在演曠世奇戀呢。
他隻怕根本就不記得跟她約好了今天去接她的事,早把她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林西西在看守所住了三天沒換洗衣服,人都餿了,拿錢跟一個病人換了身衣裳,進公浴間洗了洗,出來的時候突然來了惡趣味。
來都來了,去抓個現場,看看程止戈那萬年不變的冰塊臉變變色樂一樂也好。
她順著樓梯向上走,站在門外,透過虛掩的門細細地觀察著郝甜。
聽說她遇上了劫持,受了刺激,有很大的應激反應……
但電話接過來的時候,一個明明剛剛沉浸在悲傷界落淚落得像林黛玉再版的人,卻瞬間恢複了清明,眼裏的歡喜和興奮還有算計,掩都掩不住。
戲精上身啊。
林西西沒聽到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隻聽到郝甜追問:真的嗎?程止戈,隻要是我想辦的事,我提你就照辦?
哦,玩上曾許諾了……
沒想到程止戈在郝甜麵前居然如此會畫大餅,堪稱餅界大師啊。
人家的事隻要開口提他都照辦,自家的媳婦完全忘到爪哇國。
喝忘媳牛奶了麼……
郝甜歡天喜地地出來了。
走到急救室前又轉身回來了。
林西西心頭一跳,還以為她發現自己跟蹤她了要回來找她茬架,結果她趴牆角裝起了蘑菇。
急救室外哭瘋了的男人好吵,明明長得壯壯的,哭起來卻沒個停,嚶嚶嚶嚶的……
還自殘,跟牆比手硬還是牆硬。
二傻子……
不過,這二傻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是……衛老的司機……
那急救室裏的人……是衛老!
電光火石間,她想了起來,今天就是1982年7月12。
衛老的死期。
而她,命運將她送到了衛老的急救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