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戈還沒應聲,另一個聲音就搶先說道:“在的在的,我下去找你的時候看到程大隊上了樓,剛剛魏嫂子和王嫂子都說了,程大隊進了屋沒出來,肯定在的。”
林西西記得這個搶答的聲音,是那個說要去找郝醫生的嫂子的聲音。
那麼甜美聲音的主人就是郝醫生了。
郝醫生和程止戈之前都在滇南,程止戈調清江哨一周後,郝醫生也調動過來了。
郝醫生技術過硬本領強,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好,走到哪都受人歡迎。
這些都是嫂子們聊天的時候說的。
專程在她屋外說給原來的林西西聽的。
為了讓她明白她自己有多差勁多討厭。
郝醫生是好得不得了的人,林西西就是腦袋上長瘡,腳底流膿壞透底了的壞人。
嫂子們的愛恨很是簡單明了。
“程大哥?我找你有點急事,你能出來一下嗎?”郝甜在門外問。
程止戈看了林西西一眼,站了起來,拉開房門出去了。
卡嗒。
門又被鎖上了。
林西西歎了口氣,低低地問空氣中的某處:“你後悔嗎?”
空氣自然不會回答。
原來的那個林西西,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刻乍然遇見像程止戈這樣驚豔的男人,動心是難免的。
她本可以不接受這樁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的婚姻的,但是她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渺茫希望,想要和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男人在一起。
她的確做錯了事,可罪不至死。
“林西西,程止戈這樣的男人,我倆都留不住,握不住的沙就放了吧,給自己一條出路。
外麵天大地大的,未來有無限可能,女人立起來不隻可以頂半邊天,自己成為一片天也是可能的。”原來的林西西已死,她現在成了林西西,可兩人是不同的,她不願意和一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的男人在一起。
全身臭烘烘的,林西西把兩隻鼻孔塞住還是受不了,隻能躺在床上假裝自己是一條鹹魚催眠自己。
鹹魚有點味兒也正常吧。
……
程止戈跟郝甜一起下樓。
嫂子們都意味不明地衝郝甜笑。
郝甜身材高挑,長相甜美,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她跟每個衝她笑的嫂子都點了點頭,回頭看見程止戈正看她,連忙躲開了他的視線,側過去的臉卻線條柔美,精致得如同雕刻般。
一隻小巧玲瓏的耳朵慢慢染上了粉色。
“郝醫生害羞啦。”一個嫂子口沒遮攔的喊了起來。
郝甜趕緊開口製止道:“別亂說,我和程大哥就是單純的同事關係。”
那嫂子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笑了。
程止戈皺眉,眼神淡漠,道:“她隻說你害羞,又沒問你和我什麼關係,不是有急事麼?”
郝甜臉上的笑一頓,不過瞬間又恢複如常,隻是下樓的腳步加快了一些。
到了清江哨的醫務室,郝甜順手給程止戈倒了杯水遞過來,“聽說這次執行任務你嗓子被煙薰到了,喝杯糖水潤潤。”
程止戈沒接,搖頭道:“用不著,我嗓子已經好了。你說的急事如果不急,我家裏還有事。”
郝甜抱著搪瓷杯,眼神有些失落,幽然道:“我倆共事三年了,說兩句閑話的時間總歸是有的吧。”
程止戈不發一言轉身就走。
郝甜趕緊放下杯子上前攔人,急急地掏出口袋裏的一封信遞出:“李義送進醫院的第二天,我去縣裏開會,我今天回來的時候,糾察隊的李雷叫住我,讓我把這封信私下交給你。”
程止戈接了信繼續往外走。
郝甜猶豫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我們這隊裏的規矩,所有進出信件都要經過審閱後才能交到個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