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降臨,明月高懸於夜空之中,街道上的行人隻剩三三兩兩,平日喧鬧的城市準備進入夢鄉,而窗內的一盞台燈仍然陪伴著主人,不知何時能休眠。
終於,桌前奮筆疾書的少女停下快寫出火星的筆,轉了轉勞累的手腕,在伸一個大大的懶腰之後倒在椅子上。“不行了,我的眼睛腦子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少女對著空氣抱怨著。作為一名準高三的高中生,謝秋瀾早已體驗到高三生活的苦,成堆的試卷寫到半夜已是常態,好在現在是周末,在家裏寫總比在學校裏好多了。
她看了眼時間,2:49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於是她關掉已經發燙甚至快沒電的台燈,撲在自己的大床上,整個人窩在軟綿綿的被子裏。“天哪,真想就這樣呆在床上一輩子,我要和我的床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當然這隻是放鬆的玩笑話,高三一年肯定是讓人抓狂的,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大家都是這麼熬過來的,如果可以真希望不用熬,可以直接申請進廠擰螺絲跳過高三苦逼的日子嘛?
在床上趴著讓謝秋瀾疲憊的神經逐漸放鬆,在一片胡思亂想中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謝秋瀾夢到了自己被知名大學提前招走,她得意洋洋地看著班裏一群仍在為大學埋頭奮鬥的同學們,再看看手上正在玩的遊戲,一個字,爽!
誒呀呀,是誰還在為高考奮鬥我不說,是誰不用上課了我不說,是誰在玩著遊戲看別人上課我不說。夢裏的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教室裏一片寂靜隻有筆尖和試卷摩擦的聲音,而她卻在內心狂笑不止。
但是模糊間她好像聽到其他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說話。
“我不能再繼續錯下去,更不會讓你們傷害她們!”“晨耀,別去!”“帶著瀾兒走!”除了這些還有爭吵聲,女人的哭泣聲,金屬之間碰撞的聲音。謝秋瀾想睜開眼看看發生什麼了,卻隻覺得眼皮有萬鈞重。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也隻模糊地看到一個女人被淚水打濕的臉。她想開口詢問,卻吐不出一個字 。她真的好累,眼皮之間又在打架,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到那個女人說的最後一句話,“瀾兒,要好好長大……”
她的意識沉沉地昏睡過去。
當她再醒來時,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又想了想之前聽到的那些話。
“好離譜的夢,真實地讓我差點信了。不過現在怎麼還沒醒過來?”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之時,門被打開了,但她並不知道是誰來了。她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她旁邊這讓她沒由來地緊張,來者的樣子也出現在視野中。
他是一個穿著黑袍的老人,謝秋瀾從未見過的人,說是老人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他的臉有著時間衝刷過留下的皺紋,頭發也白了一片,但他的眼神卻不像一個垂暮老人該有的。盡管經過歲月這把殺豬刀的洗禮,也不難看出他年輕時也是個俊朗的少年。
就在謝秋瀾在心裏暗暗打量他時,老人一直凝視著她,她看不出他存的什麼心思,隻是被一個陌生人盯著這麼久,任誰都會不舒服。
她移開留在老人身上的目光,盯著天花板暗自咽了咽口水。“這夢咋還沒結束啊,大哥別盯著我了,我害怕。”
終於,老人沉沉地歎出一口氣,他用布滿皺紋的手摸上謝秋瀾的頭,謝秋瀾轉過頭來,看到這麼久她唯一捕捉到的情感,好像是慈愛?
?
老人柔聲說道“瀾兒別怕,爺爺在這。”
???“是我想的那樣嗎,不是吧,做夢還給自己加了個爺爺。”
老人一遍又一遍撫摸著謝秋瀾,謝秋瀾突然覺得自己是隻被摸的貓一樣。還好老人並沒有久待,在他走出房間之時,他喊著“玉薰,照顧好小姐。”“是。”
謝秋瀾聽著又陷入沉思“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小姐是我嗎?玉薰是誰,照顧我,該不會是仆人之類的吧。”就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一樣,她聽到有人在往她這邊來,她的視野裏很快出現一張少女的臉。
少女有著清秀的麵容卻板著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小姐,您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並且輕輕地晃她的床。還處在對自己的女仆不是一個溫柔的姐姐的惋惜時,謝秋瀾被晃動的床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