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
天譴號是第一個靠近瀛島船軍大營海岸線的戰船。
這一艘戰船原本屬於瀛賊,三層,頭部較低尾部較高,這種造型遇到風浪的話不會輕易帆船。
船體並不龐大,高六丈餘,建樓三重,有女牆、戰格,兩側設有床弩,三層最下方,曰廬,第二層曰飛廬,三層曰雀室,曰,也就是叫的意思,還有專門用於攻擊的床,曰床,床弩。
這種戰船海戰主要靠床弩,種類很多,安裝在船上的主要有兩種。
第一種是將一張或幾張弓安裝在固架上,絞動後麵的輪軸張弓裝箭。
還有一種射的是弩槍,三艘主戰的戰船,也就是天誅、天譴、天罰號用的就是這種,這也是戳老師多次改良而成,由兩名力士轉動較勁,矛頭裝填火藥,點燃後砸動擊錘。
具體射程不知道,因為韓佑試了好幾次,射海裏去了,沒人願意過去測。
因為是出發前夕才裝上船的,戳老師也沒個具體數據。
天譴號左右兩側十六家床弩,半帆,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無論是招募的新卒還是沙場老將。
這也是舟師成立後首次來到瀛島海域進行軍事活動,韓佑既緊張又興奮,瀛賊船軍大營中燈火通明,海岸邊停靠著大大小小的海船足有上百艘。
“靠近點,再靠近點。”
翟戈老師是高精尖特殊人才,韓佑並沒有將戳老師帶過來,留在了桐城跟著賀奇研究火藥和火藥相關武器,所以船上也沒多少人知道這種新式床弩的射程到底有多遠。
來的也是匆忙,好多新式武器根本沒有經過大量的實驗測試出相關數據。
戰船,不是戰車,速度越慢越難操控,操船的是江追。
江追什麼都喜歡操,也善於學習,操馬,操車,操船,使出吃奶的勁兒,腰馬合一,大胯用力,赤著上身扭著船舵。
陸百川與王海已經一人找了把大盾,站在韓佑身旁。
“射吧。”
陸百川也激動了,用長刀輕輕敲擊著大盾:“趕緊射吧,我忍不了了。”
“再等下。”
韓佑連忙回頭張望著,見到黑暗中十二艘模糊的戰船輪廓,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了頭。
雜兵高舉著錘子,剛要落下,手臂停了,回頭看向韓佑。
“射啊。”韓佑急的夠嗆:“你瞅我幹什麼玩意。”
雜兵快速跑了過來,舉著錘跑了過來:“少尹,還是您射吧,卑職怕。”
“你怕個錘子!”
雜兵點了點頭,將錘子遞給韓佑。
這小子太緊張了,有點語無倫次,他怕的不是錘子,是覺得這第一射意義非凡,應該讓韓佑來射出第一下。
之前已經做好了戰鬥計劃,天譴號打頭,射出第一支火藥矛後才開始進行飽和攻擊。
“少尹來吧。”
陸百川都沒耐心了:“等的本將是渾身難受啊,趕緊射吧。”
“好,我來。”
韓佑接過擊錘跑到床弩旁,大吼一聲:“準備作戰。”
一語落下,擊錘狠狠地砸在了雜兵的手背上。
“哎呀我日你女…”雜兵疼的臉都白了:“哎呀我日你這個少尹簡直是天生神力英勇不凡,您砸錯地方了,前麵那是填發大矛的。”
生生撤回了一個良字的雜兵都服了,你他娘倒是低頭看一眼再砸啊。
“抱歉,太激動了,理解理解,對瀛開戰射出第一箭,這可是要載入史冊的。”
雜兵沒好意思吭聲。
老子讓你錘子砸手上也能載入史冊,瞎似的。
這一次韓佑瞄好了,擊錘剛要砸,瞅了眼雜兵,破口大罵:“你他媽倒是點引線啊。”
雜兵瞅了瞅韓佑,氣的鼻子都歪了。
“你瞅個幾把。”
“疼忘…算了。”
雜兵拿起火折子點燃了引線,真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