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一個嚴肅的聲音打斷了布萊依賞月的進程。天中有一輪明月,遠處的月花樹開得正豔,樹上掛滿了透明的水晶,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布萊依轉過身,毫不意外地,阿紮爾映入眼簾。與他一同出現在教令院門口的是一些士兵,布萊依看出他們是三十人團的,都被精神控製了。
布萊依轉身時槍尖在地麵劃出火星:“物理防衛?看來你把須彌改造成夢境和虛空中數據沙盤後,連你都不信任自己的安全。”他刻意加重腳步,靴底碾碎了幾粒懸浮的星屑般的粒子。
阿紮爾笑了,融化的蜜蠟般緩慢流淌在每一個褶皺間,很和藹,很可親。他踱著步,陰影在月光下拉長為蛛網。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布萊依,你明明知道我的技巧,看得穿這個「把戲」。你可是能從「夢境」之外的那個世界擊潰我的身軀的。”
布萊依向前走了幾步,有點驚訝,又了然於胸:“多麼有意思的說法,「那個世界」。你看來已經完全放棄了現實的意義。”
阿紮爾也似笑非笑:“現實?不要再演戲了,布萊依,你難道察覺不出來,我們現在所處的已經不是夢境了嗎?那是另一個「世界」!”
兩人漫步向教令院內走去,兩旁的三十人團讓開一條通路。布萊依沒有言語,隻是在默默中聽著智慧宮的門打開的聲音,又在門撲啞的聲響中停下腳步。
“想明白了嗎?”
布萊依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又變化成無奈:“整個須彌的空間結構變了,變成了一個依附在提瓦特上的小泡泡。”
那位智慧的大賢者點了點頭:“好,我說的已經夠多的了,璃月有一句古話叫做「禮尚往來」,現在該你展現誠意了。”
黃暈的光源從牆角灑滿廳壁,將萬千知識保羅其中。
穹頂的陰影籠罩下來,布萊依望向其中的黑暗,槍柄在地麵敲出清幽的回音:\"拯救草神就是我的全部意圖。\"
“不合格,請你認真審題。我的知識之所以被視為珍貴,是因為其罕有性決定了其價值;而你的知識雖有意義,但眾所周知,何談珍貴?”阿紮爾的語氣似乎又變成了威嚴的。
布萊依看向阿紮爾:“知識應該流通,隻有流通的知識,才如同貨幣般體現出它的價值;自由和平等,這是我的知識所信奉的理念,而理念是有價值的。蘋果會從樹上掉下來,這個觀念婦孺皆知,可它難道不珍貴嗎?如果一個人不明白這件事,他就不能被稱為人類,這樣一個安身立命的知識,難道不能展現它的價值嗎?”
“出色的辯論,但與事實不符,”阿紮爾轉身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比如說第五青華,她身上有許多秘密,而你卻將這些「知識」對他人隱瞞。
“比如她的性別,是女性。這一點你應該早已察覺,但你為何沒有向無名透露?是出於什麼心理?
“再比如,她實際上是我的間諜,而不是你的,這一個雙麵間諜的身份,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布萊依沒有理阿紮爾,隻是在看身後緊鎖的教令院的門。
“你顯然清楚她是個雙重間諜,我從不懷疑你的才智。毫無疑問,在知曉她的身份後還能允許她活動,隻有兩個原因,一是讓她接觸的情報是封閉的,偽造的。”
布萊依依然在看門,隻是回了一句:“你知道我不可能這麼做。”
“自然,畢竟虛假的封閉情報違背了你的「自由知識」的原則。那麼,第二種可能就是,她是三重間諜:你操控並破解了她的心理。”
阿紮爾說完這句後,便不再發聲,似乎是在期待驚訝的青色浮出布萊依的臉頰。可布萊依隻是在看著那門。
“要我鼓勵你繼續說嗎?比如「太棒了,心理學水平簡直全提瓦特第一」?”布萊依終於受不了這個沉默了,轉過身,麵向阿紮爾。
“我不能容忍一個叛徒,但她終究還有價值。如此重要的作用自然需要等同的懷疑,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也有些人並未背叛,例如玄華,你也明白了,她是虛與委蛇。”
阿紮爾此時走向布萊依:“作為一名學者,最討厭的便是偽證。這些真假不明的東西令人厭惡,正是需要被鏟除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