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頭後,老大媳婦像被抽了骨頭一樣,毫無生氣的對鐵秀兒說道:“娘,我磕完了。”
言下之意,鐵秀兒該告訴她怎麼掙大錢了。
鐵秀兒點點頭:“行,還有你今天沒念三字經吧,你一邊念,我一邊給你們講怎麼掙錢。”
這句話又讓老大媳婦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想吐血。
鐵秀兒沒有半點兒心軟,一碼歸一碼,做錯了事就是應該罰。
鐵秀兒自認自己這個婆婆做得還成吧,出了什麼事兒,能找一般都找自己的兒子。
老三媳婦攛掇,她罰的是苟老三。
上次老大媳婦打小玉,老大在旁邊看著,她打的也是苟老大。
不是她偏心,是這個時代沒有男人的默許,她們很多事都不敢幹。
而且本來一個女人離開生養長大的地方,嫁進一個陌生的家庭,還要被一個沒生養過自己,沒有一點兒恩情的老太太壓一頭,不容易。
所以隻要不是特別過分,鐵秀兒都會優先教育自己的兒子,讓自己的兒子去約束他們。
日子是他們一起過的,很多時候夫妻之間說的話,比她這個婆婆說的話作數得多,也盯得更緊。
沒看老三媳婦這麼向娘家的人,隻要老三不同意,她也學不到化妝手法,送回娘家去嗎?
隻要男的在家庭中不隱身,家裏的許多糾紛都能順利解決。
所以鐵秀兒能教育,一定是先教育自己的兒子。
要不是老大媳婦做的事兒實在是太過了,鐵秀兒也不會直接教訓到她身上去。
老大媳婦乖乖的在旁邊背三字經,這是對她嘴大到處亂說話的懲罰。
不過鐵秀兒估摸著這件事兒持續不了多久了,因為接下來她就要背說書了。
“今天叫你們來開會呢,是要跟你們商量一下,咱家以後去說書這件事。”
鐵秀兒慢吞吞的說道,老大媳婦一邊念三字經,一邊豎著耳朵聽。
“說書?”
苟老大不是沒聽過,猶豫著說道:“娘,這是需要找師傅的。”
口技,是說書人的基本。
鐵秀兒點點頭:“所以我們的說書,主要以故事內容取勝。
娘早些年間當丫鬟的時候聽到不少故事和話本子,這些故事由說書人講出來,一定分外精彩。
我決定讓老大媳婦去講。”
老大媳婦這麼愛說,那就讓她說個夠。
老大媳婦一聽這事兒,頓時兩隻眼睛都亮了,哪兒還有剛才那樣像摔打茄子般。
“女人來說書?”
如果能掙錢,苟老大當然不會反對。
但他太清楚那些讀書人的尿性:“他們恐怕不願意聽。”
“隻要故事內容講得好,他們憑什麼不願意聽?”
鐵秀兒非常有信心,《少年包青天》的劇情和台詞,放在這個時代簡直是絕殺。
誰能拒絕那麼簡單生動的科普?還有那些讓沒讀過書的普通人也能恍然大悟的小智慧。
讓老大媳婦去,她也不會怯場,畢竟她可是能在全村人麵前說自己的閑話丟自己的臉的人。
講故事這件事兒,老大媳婦可是有十足的經驗和天賦的!
人年少時不能見過太驚豔的電視劇,讓老大媳婦去說書,或許有她是女人這個缺點。
但也隻有這一個缺點,甚至恐怕能以此開創出一個新的流派。
鐵秀兒現場給他們講了第一段,苟老大本來對這件事不看好的,這會兒也聽得眉頭舒展。
有趣,太有趣了!他一向死讀書,頭一次發覺讀書竟然是這麼有趣的事。
故事裏的讀書人利用學識你來我往,巧破迷局,這才是他心目中讀書人瀟灑肆意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