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外,鵝毛般的大雪紛至遝來,將宮中的青石子上路鋪了一層厚厚的冬衣。
宣政殿內,施清玥被兩個獄卒提著手臂拖了進來,拷打留下的鞭痕在白色囚衣上顯得觸目驚心,獄卒的拖拽使得部分已經結痂了傷口又一次裂開,溫熱的血將滿路的雪融化,在她的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
施清柔此時正懶懶地倚在宋陽的懷中,見被獄卒如拖著死物般帶上來的施清玥,繡眉微皺,嫌惡般地用衣袖遮住口鼻。
“皇上~”施清柔嬌嬌出聲,“這囚犯渾身的酸臭味,臣妾隔著老遠都能聞到,當真是有些叫人作嘔呢。瞧瞧姐姐這眯著的眼,許是被自己給熏暈過去了呢。”
宋陽聽著施清柔的話語,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做壞地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軟肉,惹得施清柔嬌笑連連,不住地將臉往他的懷裏送,嬌嗔一般地叫著“皇上”。
許是戲弄夠了,宋陽才對著殿內還未退下的兩個獄卒懶懶開口。
“都是飯桶不成?沒聽見柔貴妃說這囚犯渾身一股子異味嗎,還不去接一盆冰水來,給這人洗洗,順便清醒清醒。”
兩個獄卒領了皇上的吩咐,一人去取了一桶冰水過來,毫不留情地潑在了施清玥的身上。
痛感深入骨髓,施清玥吊著一口氣撐開了疲憊的眼,眼前卻仍然一片朦朧,看不真切。
“皇上您瞧,這水可真是神仙水,輕輕一潑,這囚徒就醒了。”
“愛妃所言極是,”瞧著懷中人笑得歡愉,宋陽眼中便也染上了笑意,“不僅人醒過來了,酸臭味都消了不少。”
宋陽的話哄笑了施清柔,懷中的人兒又被得“咯咯”嬌笑。
施清玥的視線伴著二人的歡愉逐漸清晰,看著眼前濃情蜜意的二人,施清玥隻感到心中一陣嘲諷,忍不住低笑出聲。
大殿之上,二人歡愉的氛圍戛然而止,兩對視線直直地落在了施清玥的身上。
不等宋陽開口質問,施清玥先嘲諷著開了口。
“這一覺許是睡了太久,一睜眼便瞅見奸夫淫婦竟成了九五之尊,當真可笑。如此一說,黃口小兒許是都能掌控國運了。”
宋陽聞後怒極反笑。
“縱是黃口小兒,隻要站在這殿上,我便能決定你的生死去留。”
“可笑至極,”施清玥隻覺嘲諷,“我將軍府兒女何懼生死?我於疆場之上征戰四方之時,你還在你的黃金屋裏當縮頭王八呢。”
“你!”宋陽無以反駁,臉被漲成豬肝色,“信口雌黃的東西,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便敢如此口出狂言!”
見施清玥不語,宋陽稍稍平靜了下來,甩了甩袖子,背過身去,佯裝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開口:
“本念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雖你犯下了亂國的罪名,可我想留你一條命苟活於世。但沒想到大殿之上,你竟如此口出狂言頂撞聖上,縱朕仁慈,可皇室的臉麵不能丟,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清玥忍不住大笑,二人心中一陣莫名的驚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