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1 / 2)

“這沒有什麼不對,因為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拍下任何照片。”唐謐承受著他施在肩上的壓力,連帶著他的體溫,就像張灼熱的網將她從頭到腳地裹住,雖然有那麼些許可以移動的空間,但絕無逃脫的機會。

“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的?”亞瑟的身體略微低了下來,下巴幾乎碰到她的額頭:

“是你鏡頭的反光,別說你對著我的臉按快門的時候沒發現記憶卡是滿的,親愛的攝影師小姐。”

“你怎麼可能看到?!”唐謐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眼睛剛好對著他的下巴。

“不用驚訝,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想用我的照片來幹什麼?賣給報社?難道獲得哈蘇大師獎還不夠,你還要爭取普利策新聞獎?別忘了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感到她的肩膀傳來輕微的震動,亞瑟滿意地勾起唇線:“要不要我說出他們真正的死因?不是海難,而是因為他們拍到馬菲亞(意大利黑手黨)與政客交易的場麵,被人在油輪上裝了炸彈,然後‘轟’地一下就灰飛煙滅了,連一張膠卷都沒留下。”

“你……”唐謐的瞳孔瞬間張大,晃動的睫毛幾乎碰到他的臉,就像被鋼針紮中的蝴蝶,猛地振翅後發出痛苦的顫抖。

“不用擔心,他們在爆炸發生前就被人射殺了,所以即使身體炸成碎塊,血肉濺在牆壁上時也不會感到痛苦。反倒是被留下的你,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哭著想找爸爸媽媽的時候麵對的隻是孤兒院裏四麵空蕩蕩的牆,當然還有看護人員的叱責。他們有侵犯過你嗎?那個孤兒院的院長,多麼恐怖的惡魔,那時候的你一定害怕極了吧?”

亞瑟的聲音還在繼續,低沉中帶著推心置腹的親昵,仿佛一把溫柔的刀,緩慢而準確地推進唐謐的心髒,然後將埋藏在最深處的那顆沙礫給剜了出來,和著鮮血扔在她的眼前。那段記憶已經很久,久到她都幾乎忘卻,很多的細節會記不起來,可是遺忘過程中的漫長和痛卻被清晰地記住了。

“夠了!”唐謐驀地抬起手臂,朝著亞瑟的臉頰揮去,疼痛是身體最可靠的記憶,也會導致最直接的反應。

手腕被握住,然後輕輕地一折,似乎沒用什麼力道,唐謐就被壓製在亞瑟的胸膛之下,無助地看著他手撫過自己的臉,輕柔而憐惜,像是要抹去她眼角滑下的一顆淚珠,盡管那裏什麼都沒有。

“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想想你敬愛的養父,如果失去了你他該怎麼辦?難道要將你曾遭受的一切再加在他的身上?不,我們做人不能這麼自私,隻是一張小小的記憶卡,來,慢慢地,讓我們好好地想一下它到底被藏在了哪裏?”亞瑟耐心地誘導著,手指從唐謐的臉頰滑向頸脖,細嫩的皮膚下傳來動脈急速的跳動,就像顆小小的心髒在他指尖上顫抖著。

“她的心跳得很快,看來心理防線就要崩潰了。”凝視著眼前唐謐越來越蒼白的容顏,亞瑟冷靜地分析出結果,同時又感到有點可惜。她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他並不否認這點,對待自己的感覺他從來都很誠實。如果不是在執行任務,如果她不是這次行動中的一個小小“意外”,他想自己會和她約會,然後看著她那身漂亮的肌膚在他的身下變得更熱更甜,性感的唇中發出誘人的聲音,雙眸為他綻放出熾熱的花火。不過現在的她是個未知的危險,就像振翅的蝴蝶,誰會想到那比紙還單薄的雙翼會帶來千裏之外的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