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收拾著書包,許鈺走到身邊問我,語氣是藏不住的興奮。
“寧涵,今晚我們一組聚會,來不來?”
我思索了片刻後,淺笑著拒絕道:“想來,但是我還有事,就不去了,以後我再去。”
“啊,以後我們一組聚會的次數就不多了,來唄。”
許鈺極力勸哄我,一副不成功誓不罷休的模樣。
可我實在是有事,答應不了她,正欲開口時,一道清潤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
“真的不來嗎?”
“真的來不了,有空我一定會來的。”我頗有些無奈道。
要是沒有慶生一事,我的確挺願意參加這次聚會的。
何溫榆輕垂眼睫,眼裏滑出了幾分失望,卻還是體貼說道:“那好吧,以後再聚。”
“萬一下次又有事又不來怎麼辦?”
我已經有幾次聚會都借故缺席了,特別是今晚說不準可以親眼看到兩位緋聞主人公不同尋常的現場八卦,許鈺不管說什麼也要把我說動。
“沒事,再等下一次她來。”
何溫榆柔軟細碎的額發下,眉目溫潤柔和,眸底蕩漾著一片平和的溫柔繾綣,似是並不介懷我的一次次失約。
許鈺撇撇嘴,也不得不放棄計較,自顧自走開了。
我道:“要是對於我抄試卷你也這麼有耐心就好了。”
何溫榆笑容一僵,微笑著咬牙切齒道:“如果你能抄得隱蔽些,那我自然有耐心。”
我道:“我還怎麼隱蔽?再隱蔽我就看不到答案了。”
學校考試勤,我沒耐心三天一小測五天一大考,索性每次都抄同桌何溫榆的卷子。
反正我們兩個的解題思路相似,老師也不會發現什麼。就算發現了,憑我的成績和能力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偏偏上個學期學校轉來了個新年級主任,嚴明剛正,最是看不得抄襲作弊一事。
他上任的第一天就抓到了正在抄答案的我,他還實行連坐製,可恨這回我沒抗住壓力,何溫榆也一並被抓了。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們倆就順其自然又意料之外地在操場主席台上宣讀了我們人生第一次的認錯檢討書。
當時可謂是轟動全校,校內時人紛紛震驚,不少人都表示吃瓜吃得很飽很快樂。
不久之後我的名聲一敗塗地,我甩手就是一個自證清白全科高分、參加競賽勇奪桂冠,引年級主任竟折腰,不惜自打臉麵再次給我了十足的牌麵——請我上主席台為全校學生講授學習經驗。
不得不說,這位新教導主任是個真性情的。
自此,再無人質疑我的實力,反而紛紛誇我是萬裏挑一的天才學神,整段經曆可謂是大起大落。
也因此,他在看到我舊態複萌的時候,歎氣地、明智地選擇了睜眼瞎。
隻不過從此以後,每當他講到學習問題時,總要把我單獨拉出來提一次誇一次實力出眾,就怕有人盲目以為我抄襲行了,ta自己也行了。
於是我更出名了,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家校聞名。
至於何溫榆,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卻因為被抄襲這件事在原本幹淨無瑕的璀璨人生中刻下了極黑極深的汙痕,心中是萬般的介懷,自是不願意再給我抄。
我多番央求不得,無奈之下決定選擇棄暗投明,卻沒想到他又回心轉意了,雖說還是有著些暗暗的氣憤,但沒關係,隻要他願意給抄就好了。
男生生氣呢,好聲好氣地多哄哄就好了。
就是這個任務尚還任重道遠,還需徐徐圖之。
收拾好書包,我不再多言,同何溫榆道別後就背上書包走了。
江家客廳裏。
我擺好生日蛋糕和一些小零食,將生日蠟燭一根根插好點燃好,滿意地點點頭。
卻發現江毓南竟然還沒下來,我大聲喚著還在樓上磨蹭的江毓南。
“江毓南,怎麼還不下來?”
話音剛落,江毓南便仿佛應和我一般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今日的打扮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
仍舊是他慣穿的白衣黑褲,但上身的白襯衫在白亮燈光下竟呈現出了一種朦朦朧朧的透視感,衣下冷白的肌膚賽雪般,一截細腰隱隱透著韌勁。
察覺到我久久流連在他身上的目光,江毓南麵容微紅,長睫半垂,掩住了眼底掠過的一縷幽光。
他緩緩下樓,行走間微起的褶皺如紫砂壺正傾倒下的一劃細彎水線般絲滑下落,令我看得愈發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