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塞外急報,匈奴的新任單於領十萬兵馬逼至楚國邊境,情況萬分火急。
這幾日來,朝堂上為此事討論的唾沫星子都要淹了皇帝的龍椅,遞上來的奏折也是一封接一封,看架勢是打定了主意要埋了乾清宮。
皇帝這邊也沒閑著,日夜不分的看著那些奏折,批的連那隻朱筆都炸了毛。
那些奏折上的內容大致也是相同,跟商量好了似的齊刷刷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和親。
他們主張和親的原因也很簡單:此時將將入秋,匈奴的兵馬在春夏被養的馬肥兵壯。糧草豐足,估計撐上半年不成問題。此時我朝出兵與之相交,恐會是落於下風。
因而倒不如與之聯姻結親,送個人過去,不僅能免於戰亂、消耗國家錢糧,還可使百姓安定、不至流離失所。
另一派則主張出兵。
他們想的是:匈奴向來猖狂,以前曾送去和親的女子如今下落不明,且才過了多久,匈奴便又來叨擾。
若是繼續忍讓,那不知以後匈奴還會猖狂到什麼地步。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如今我朝糧草充足,兵強馬壯,與之交戰未必會落入下風。
因此為何不出兵來好好教訓教訓匈奴呢?況且此次是他們先出兵來擾,在情理上是我們占的上風。
皇帝這幾日被埋在這兩派的折子裏連氣都喘不上來,人生生的被熬瘦了一大圈。
他將自己“藏”進乾清宮,絲毫不理後宮中的事,連宜昭儀偷偷遞出去幾封書信那麼明顯的動作都未曾察覺。
不久後,一道聖旨發下:朕思慮良久,決議發兵出征,以衛我朝之領土,滅匈奴之氣焰。朕發十二萬軍馬,太子項憬琰為先鋒,領兵出征,戴罪立功,將功折過。
李皎月聽聞當時就給嚇著了:這不僅給太子扣了莫須有的罪名,還給太子下了死命令,要他必須贏啊!那若是贏不了……恐怕下一道聖旨就是皇上廢太子、貶庶人,再賜王府所有人一條白綾、一杯鴆酒……
她心慌啊……
可帝王無情,聖旨就是聖旨,何人敢違抗?眼看著發兵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愁的李皎月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愁的華貴妃的頭頂生出了幾根白發。
太子將要出征前,李皎月為他係上了一個她親手繡的平安符:“夫君……得勝歸來,一路平安。”
塞外,雖剛入秋,但那風卻吹的凜冽,刮的人睜不開眼。
那單於的兵馬行的極快,項憬琰才整頓好軍隊,匈奴的殺聲便起了。
那場麵可當真是應了前人的話:“創金伐鼓下榆關,旌旆逶迤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於獵火照狼山。”
一時間殺聲四起,可那殺聲卻不是楚軍與匈奴的廝殺聲,而是項憬琰的親兵與四皇子項憬琛的兵馬殺在一處。
而項憬琛的人馬中,不僅是那九萬大軍,還有本應與楚國作對的匈奴。
不用說,項憬琰的那點人自是不能與九萬大軍和匈奴兵馬相比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項憬琰就被劍尖指著關入牢車裏了。
與此同時,發生變故的不隻有邊塞,那中原的京城裏,也發生了驚天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