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厚,一些地方人們早已關閉燈光安然入睡,這裏喧囂卻未消減分毫。
台上是駐唱歌手,在立式話筒前唱著婉轉憂傷的情歌。台下,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非常熱鬧。舞台前方,幾個人放鬆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酒杯,有的麵上帶笑,有的神色驚詫,像在討論著什麼。其中一人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五光十色的投射燈時不時照在他興致盎然的臉上,為他的話語烘托氣氛。
“誒,聽說沒,戚時意他們又鬧分手了。”
“離上次才多久啊?”
“這次又是什麼原因啊?把他最愛的碗給摔碎了?”
一人爆發出大笑,哈哈道:“不行了哈哈哈哈哈,我說真的,這理由不論聽多少次我都忍不住想笑,真的離譜。”
“別笑,我聽說,這次好像是賀奚年提的分手,我怎麼感覺還挺認真的?”
聞言,一直看著台上悠然喝酒的孟徐逢斜眼看了對方一眼,嗤地笑了,道:“就賀奚年寵他那死樣,能主動提分手?你可別專程給我送深夜笑話來。”
對方還打算說,孟徐逢又懶洋洋地開口道:“去年,他們到一個森林度假,半夜裏戚時意那家夥又不知道幹嘛發了火,賀奚年深更半夜的愣是跑出去好幾公裏給他買了燒烤送回去。”
“他們剛在一起那會兒,因為戚時意一句異地戀談著算什麼戀愛,賀奚年買了最早的機票從國外飛回來,曠了課,硬是哄了戚時意一天。”頓了頓,孟徐逢看向那個說賀奚年主動提分手的人,繼續道:“你現在和我說,賀奚年主動要和戚時意分手?兄弟,你這句話說出去,這兒沒人會信的。”
這話放到二人公開的最初,或許所有人都會相信,不僅信,並且還會抱以最熱烈的祝福。
戚時意和賀奚年,二代圈中的兩個極端,二人習性之差,說句南轅北轍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兩個人悄無聲息地便在一起了。剛開始得知兩個人在一起時,雙方所有認識的人在感到極度荒謬的同時又帶著深深的不信任感。
戚時意的朋友認為賀奚年心機深沉,又有祖傳血統,戚時意這隻小白兔駕馭不住。賀奚年沒有什麼朋友,但看戲的旁觀者都認為戚時意行事放縱,又偏愛胡鬧,以賀奚年的性子招架不了多久。
沒有人相信這段感情能夠長久,特別是在見識過戚時意有多能“作”後,更是所有人都更加堅信賀奚年撐不了多久。
可誰都沒想到,賀奚年這樣的冰冷性子麵對感情竟是一副認定一個人便是一輩子的深情。任憑戚時意如何,他都溫柔接受,耐心回應。久而久之,這份震驚也化作了淡然,所有人都習慣了第一天戚時意嚷嚷分手,要開分手party,第二天又複合的劇情了。還有看熱鬧的在暗地裏給賀奚年取了個“世襲情聖”“情深第一”的外號。
所有人理所當然他們會這樣一輩子,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但分不開,離不了。
*
而公寓中。
戚時意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奚年,剛發完一通火,他潔淨的臉蛋上還泛著紅暈。
他震驚道:“你……你要和我分手?”
他現在倒是沒了剛才那副盛氣淩人的氣勢了,聲音還帶著點顫,習慣性地尾音上揚聽起來像是在撒嬌。換作平常賀奚年肯定早就心軟的不行,心甘情願放下所有的“不悅”,溫言細語地開始哄他的寶貝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麵對這樣的戚時意,賀奚年卻是毫無反應,甚至相當冰冷地重複了一遍剛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