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丁葉、劉夢、羅捷趕到時,單家已經擺出了一個簡易的靈堂。
時間並沒有衝淡了哀傷,眾人都默不作聲,有的人想起和單磊的往事時便到一邊偷偷的落淚。
......
單磊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張敬初把王燁獨自叫了出去。
張敬初首先說:“說實話,我不是一個好團長。”
王燁一驚,急道:“不,你對我們都挺好的。”見張敬初輕輕搖頭,王燁又補充道:“聽單磊說團裏很多花費都是你自己掏錢的……”王燁畢竟剛剛加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便止住了聲音。
沉默了一會,張敬初才道:“遠遠不夠。我和你說實話,我這麼早就讓你和單磊出去任務,其實是想讓你在戰鬥中自己摸索,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能教你什麼。我這幾天想了很多,不止你,其他人也是,我根本沒有教過你們任何東西。鑽石之心的成員都是在生死線上打拚出的一身力量。我僅僅是接委托,然後叫你們去完成。當一個個傷痕累累的站在我麵前時,我隻能治好他們身體上的傷痛,但是心理上的傷痕我何嚐管過。我不僅不是一個好團長,我甚至不夠格去做一個團長。其實團裏人員的人際關係也很緊張,相互之間都有矛盾,我知道,但是卻沒放在心上。這都是我的錯。這次也是,由於團隊可以升級了,我急功近利,甚至連情報都沒搞好就讓你們去冒險了,其實是我害死單磊的。”
這些事王燁自然不知道,他老實道:“這些我並不清楚,但是既然已經認識到了,我們大家一同努力,一定能克服各種困難,團結在一起的。”
張敬初揉揉腦袋說:“是啊,希望還不晚吧。對了,我已經聯係好了世界頂尖的腦科專家。明年三月份,他會來北京為你治療。這次的任務,你的壓力也很大,就放個假吧,回去看看父母,陪陪郭嵐什麼的,隨便你了。出去散散心,不過要記得過年前回來,大家吃頓團圓飯,最好能把你父母接來北京。我們除了你都是無父無母,把老人接來才感覺象個家。我正準備把這幾年的見聞和戰鬥經驗總結一下,寫點東西,等你回來時差不多就能寫好了,希望能對大家有些幫助。另外有些事得趁你離開時好好處理一下了,單磊的死才讓我下定這個決心。”
王燁知道他指的是團隊的內部矛盾,想起單磊的遺言,王燁立刻說道:“我留下來幫你吧。”
張敬初苦笑道:“怎麼幫?幫忙打架?嗬嗬。你才剛剛加入,有些事你還不知道,插不進去手的。我準備把幾個有矛盾的人分別調開,然後再逐步溝通。我想你也是急於融入我們這個團體,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很難照顧的麵麵俱到。我先嚐試一下,實在不行,隻能……哦,對了,香港那邊的委托金打過來了。我給你卡裏打了一百二十萬,九十萬是你的,三十萬是郭嵐的。”
王燁驚道:“我們處理的那個任務委托金隻有五萬啊,怎麼給我這麼多?小嵐她也不會拿這錢的。”
張敬初解釋道:“你們這裏的任務難度實在太高了。如果按原來分配方式未免太不公平了。我仔細想過,決定把原來的分配方式改一改,不過暫時還沒確定下來。另外,趙家通過趙衛國這兩次對你們的接觸,對鑽石之心的評價非常高,這給我們的發展帶來新的前景,你們功不可沒。我也給單磊也留了九十萬,這些年單磊掙的錢除了照顧這些鄉親們,其他的都捐給戒毒事業了。這九十萬我打算回到北京,為單磊捐最後一次。行了,就這樣了。進去吧,再看看單磊,明天就下葬了。”
第二天,墳地裏緊挨著的四個墓碑就是單家所有的人。小惠、單磊還有他的父母。單磊的遺物和鄉親們的紙錢熊熊燃燒了一天。
三天後,直升機前。
“我這就帶郭嵐回去見見我父母,我們都應該知道自己該珍惜什麼。等到失去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們回去吧,我和郭嵐自己走了。大家明年見。”
張敬初道:“別忘了回來吃團圓飯。”說完狠狠擁抱了一下王燁。
王燁也上前和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當然,女同誌沒好意思,隻是握握手。
羅捷想去擁抱郭嵐,卻被王燁憤怒地拉開。其他人都哈哈大笑,暫時衝淡了單磊的死和離別帶來的哀傷。
看著直升機的遠去,王燁換上肅穆的表情才對郭嵐說:“先去見見我父母吧。”
郭嵐羞澀地低下頭,輕輕應了聲:“恩”
王燁看著天空,輕輕說:“平靜的生活似乎越來越遠了。不能等過年,兩星期內,我們就要趕回北京。”
郭嵐疑惑道:“有什麼急事嗎?”
“我有不祥的預感,這個春節注定沒有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