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王燁做了一個平淡的夢,甚至不象一場夢,更象是回憶。
王燁出生在大西北一個偏遠的小山坳,與最近的城鎮之間隔了兩座山,腳程快的人走個來回也得一天一夜。村裏田地不多,大部分都是沙石地,山裏還有毒蛇猛獸。年輕人吃不飽隻有跑去城裏打工,地裏出工的都是老人和婦女們,大部分時候領著孩子們團坐在村頭的老樹下嘮嘮家常。
在王燁6歲那年他和母親去看望城裏打工的父親,王燁第一次看到樓房、汽車。站在低矮的工地窩棚裏指著正在建設的居民樓興奮地問父親:“爸爸,我們以後能住這裏嗎?”
父親舉起小王燁,將他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當然可以了,爸爸要掙好多好多錢,把你和媽媽都接來。”但是父親的微薄收入維持現有的生活仍然非常拮據。王燁7歲那年提出要上學的要求,但是被家庭條件無情的駁回了,正規學校的學費是這個家庭無法負擔的。王燁的未來已經被安排好了,去地裏出工,照顧母親僅此而已,等到年紀大一些就去城裏工地打工。
畫麵又轉到1988年,縣裏為這個偏遠的小山坳配置了一名教師。那年王燁8歲,鄉親們從來都沒看出來小王燁是個如此聰明的孩子,他的學習成績非常好,趙老師甚至認為王燁是屬於天才的那一類。隻有王燁自己知道,隻有學習才能讓他走出這個狹小的世界,他比其他孩子都要認真,簡單而珍貴的幾本教材王燁可以從頭背到尾。父親終於決心讓王燁繼續讀書,為此他不得不打兩份工來支付學費。
王燁終於夢寐以求的在城裏讀上高中,之後,他被城裏的繁華迷住了,被城裏豐富多彩的奢華生活迷住了,這所有的一切漸漸的磨平了王燁堅毅和血性,他變的虛榮,膽小,貪婪。於是王燁開始圍繞在富有同學身邊獻媚,開始騙父親的血汗錢。
畫麵接著轉到2004年,王燁從一個學費低廉的垃圾大學畢業,在北京劉福生的機械製造廠找到一份業務員的工作,整天圍繞在客戶和老板身邊獻媚,就如同以往的生活一般,他簡直混的如魚得水。直到郭嵐的事情發生。
以前王燁從沒有反思過,但所有的一切在眼前重播後,他憤怒了,王燁醒了。
王燁緩緩睜開眼睛,他目光深邃的如同大海裏的旋渦,無數根絲線從身後伸展出來在空中飄蕩,絲線飄過的地方,無論床單,被褥,床沿的金屬護攔全部被切割成細小的塵埃,後腦傷口處的高壓泵似乎倒轉了方向,無窮的力量從後腦湧入。
王燁精神異常亢奮,再也沒有以往的疲憊,並且身體也恢複了一些感覺,王燁嚐試著抬起手臂,盡管沒有抬起來,但是手指明顯顫動了。下腹的滿漲感也同時告訴他,身體恢複了部分知覺。王燁相信這是身體複原的征兆,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完全恢複。既然這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恢複的,王燁索性暫時不理,轉念讓身體周圍飄蕩的絲遊到麵前。
控製這些絲仿佛是一種本能,每根絲就像是他的一根手指,王燁操縱著無數跟絲就象普通人操縱著十根手指般輕鬆自如。他輕輕揮舞著絲線,感覺就像揮舞雙臂般自由暢快,隻見絲線遊聚到王燁身體兩側,就像一雙翅膀緩緩扇動,一時間,靠近床邊的東西全部被掃成了粉末。過足了癮,王燁讓一根單絲遊到眼前,細細觀察。
這一觀察讓王燁大吃一驚,他之所以能看到身邊漂浮著大量的絲,其實是因為數量實在巨大所以才看的見,但是當一根單絲飄到眼前時才發現,隻有絲線反射到月光時,才隱約看到上麵流轉的寒光,當寒光閃過,甚至不能確定它是否存在。古代傳說中的寶刀能夠吹毛斷發,這絲的纖細程度絕對比寶刀的刀鋒更加恐怖。
王燁看著切剩下床沿金屬護攔,他可以肯定,這些絲線如此恐怖的切割能力僅僅是因為它太細了,換句話說就是太鋒利了。
王燁醒悟隻要讓絲變粗,粗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使它失去切割的能力,從而用它操縱其他物體。不斷的實驗後他發現大概5根絲擰成的線在緩慢的移動速度下已經不具備切割金屬的能力了,保險起見,王燁把無數根絲線擰成和釣魚線差不多粗細。這時候終於能清楚的看到絲線的質地,這根線幾乎是透明的,隱約泛著一絲黑光,月光照在上麵折射出多彩的光華,在王燁所見過的東西裏,隻有水晶、鑽石能與之媲美。王燁把這根釣魚線命名為玄晶線,而單絲就叫做玄晶絲。
王燁看到睡在沙發上的郭嵐,郭嵐身上隻蓋了一半被子,另一半早垂落到地上,王燁用玄晶線輕輕拉扯被角為她蓋嚴。這一刻他突然想到,如果用玄晶線操縱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自己就能立刻象正常人一樣行動了?他馬上用玄晶線纏住自己的手臂,微微一扯,手臂緩緩地抬起來了。王燁大喜,迅速製造幾根玄晶線分別纏在全身的重要關節上,隨著一道道命令的發出,王燁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把床單往身上一裹用玄晶線勒住。剛站起身又發現身上還懸了個尿袋,直接掛在玄晶線上,便開始練習走路。
人體影響到活動的關節有多少王燁並不知道,但是腿部和身體靠著15根玄晶線的拉扯隻能像僵屍般蹣跚的移動,王燁隻能在可視的範圍找出活動不順暢的位置去增加玄晶線來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