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後花園的長椅上,腳下是一條織著野花的綠毯,我貪婪地吸吮著新鮮的空氣,陽光透過晨霧鋪灑在我的身上,讓我周身感覺暖洋洋。
可陽光再怎麼溫暖也照不到我冷若冰霜的心髒,內心的期待和自信早已被一盆冷水淋得濕透。
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紅色盒子和打火機,拿出一支放在嘴唇之間,纖細的手指滾動著滑輪,打火機上冒出紅火,舔紙著包裝紙。
燃燒的紙漸漸化為灰,被晨風挑逗的火苗晃了幾下,像是紅色的舌頭正在顫抖,又像在編織著藍色的圓圈,冒出一圈一圈的煙霧。
手裏的物品與這美好的環境格格不入,像是玷汙了春意盎然的大地,我的內心深處不禁產生了一絲罪惡感,但是想到臉上本就破壞氛圍的疤痕,內心的情緒煙消雲散。
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灰色的圈圈在暖色的世界裏格外刺眼,可是最後隨著晨風飄散,被吹入森林。
“顧清言,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
清淨的環境最後被尖銳的女聲打破,像是在這世界裏劃開了一個缺口,吞噬掉所有的光芒,讓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感覺整個景色像是變了模樣,所有的一切變得黯淡無光,原本多彩的世界變得死氣沉沉,再無生機。
大腦不需要思考也能辨認出聲音的主人,內心想著措辭去應對身後的女人,但是思索了半天,再也想不出新的理由。
“蘇十一,我不想回國,我覺得這兒不錯。”
我在這片靜謐的山莊裏一待就是一年,即使對此沒有別的感情,但我卻覺得無比愜意舒服。
“地震已經過去一年了,無論如何你也應該回去了..”
蘇十一坐在我的身旁當我聽到“地震”這兩個字眼時,瞳孔不禁一縮,我覺得無比刺眼。
回憶開始湧進我的腦海,破裂的大地、顫抖的大樓、呼救的人人群群..一切仿佛曆曆在目,我閉上眼忍住不去回憶。
“他們都認為我死了,不是嗎?”
“再說我現在這副鬼樣子,回去也不會有人認識我。”
“在這個相顧不相識的地方,沒人知道我的過去、我的經曆,也不會有人主動靠近我,難道不好嗎?”
我的手不自覺地擦緊,盯著雲霧後的太陽,即使被遮住了光芒,但還是讓我的雙眼覺得不適,眯了眯眼睛。
“傅硯辭..他還在找你..”
他不相信你在那場地震中去世了。我的眼眸裏染上一絲驚訝,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十一她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澈無瑕,流露著陽光
“告訴他不要再找我了,年前的那場地震顧清言救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我站起身向著前麵的白色小樓走去,蘇十看著我的身影,還是忍不住衝我叫喊到:“顧清言!你臉上的疤痕就這麼讓你自卑嗎?”
“以至於你要拋棄所有愛你的人?”
“你難道不好奇是誰毀了你的臉嗎?這道疤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