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客戶少不了喝酒,何禹铖今晚喝的有些多,他叫了一輛出租車,胥明卓陪在他一旁。
夫妻?結婚?領證?
太諷刺了。
對方名正言順,情投意合,何禹铖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壓著一股火給誰看?
沐念澤嗎?
真是可笑,他鑽了六年的牛角尖,等著有一天沐念澤親口對他說分手的話死心,還他一個自由身,沒想到,人家居然已經在國外和別人領了證,自己成了讓人看笑話的人。
什麼自由身?從沐念澤出國的那一刻,他就恢複了自由身。
是何禹铖不願意麵對,他就是死腦筋,等著一句分手的話,強撐了六年。
車子停在小區路口,何禹铖下了車,胥明卓跟在身後。
“你家不是在市中心嗎?”何禹铖說:“跟著我幹什麼?”
這個時候,胥明卓說什麼都不好:“禹铖,你還好嗎?”
何禹铖:“放心,明天會活著來公司的。”
臥室的燈沒開,隻留了玄關的吊燈亮著,身上沾了酒氣,何禹铖洗了澡換了睡衣,心不在焉的他濕著頭發躺在床上。
已經淩晨兩點了,卻絲毫沒有睡意,腦海中一直浮現著今夜他親耳聽到的話。
沐念澤結婚了。
他居然結婚了,相比於突然回國後的偶遇,結婚這件事,足以讓何禹铖走向崩潰的邊緣。
他偏過頭,伸手將枕下的那張照片,在今晚這一刻,終於敢拿出放在眼前,他的手微顫的將照片翻了麵,看到正麵的那一瞬間,何禹铖終於忍不住將這六年的思念傾瀉而出。
一時間,耳側下濕了一片。
笑著哭,原來是這種感覺,無奈,心痛,絕望…
手上一個用力,照片被揉成一團,上麵的人物和場景變了形,何禹铖反手將手伸出床沿,停在垃圾桶的上方。
時針走了好幾個來回,何禹铖還沒鬆開手掌,他將變形的照片重新攤開,放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失去他,遺忘他,卻不舍得丟掉他。
真是沒用。
他拋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卻不曾料想,真相比解釋提早來了一步。
早上十一點
嘟嘟嘟…
“喂,哪位?”何禹铖啞著嗓子問。
電話是胥明卓打來的:“禹铖,你嗓子怎麼啞了?感冒了?”
何禹铖:“沒事,昨晚酒喝的多了,有事嗎?”
對於沐念澤結婚這件事,胥明卓都被嚇了一跳,更別提何禹铖的感受了。
胥明卓:“陳豔說你沒去公司,我不放心,打電話問問你。”
何禹铖看了看鍾表,已經十一點了:“睡過頭了,我現在起,半小時後到公司。”
他現在這樣,胥明卓哪會放心他去上班:“好了,今天許你一天假,好好在家休息。”
“禹铖,把狀態調整回來,別再把自己囚禁起來了。”
睡了一覺,天照樣明,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但終有熨不平的疤,何禹铖心口的那道傷痕,終是不能自愈了。
晚上十一點,門外有人按鈴,何禹铖不僅是業界精英,還是個全能型男友的標配,從畢業到參加工作,隻要在家,他都是自己做飯,今天渾身沒勁,他不想動身,於是點了個外賣。
門被打開,伸手去接今天的第一頓飯,到手的不是熱騰騰的米飯,而是一份文件,來的人不是外賣小哥,是那個在他身上劃開刀口的沐念澤。
何禹铖呼吸一滯,收回了手:“有事嗎?”
他側過身,沒有看沐念澤一眼。
“今天去公司找你。”沐念澤說,“他們說你不在,你嗓子怎麼了?”
何禹铖:“喝多了。”
沐念澤拾起掉落在地的文件:“這是昨晚修改後的設計初稿,你看一下。”
大晚上來交接工作,還真是當代上班族的榜樣。
何禹铖:“你直接交到公司就行,我沒有義務在休息日的當天陪沐總監處理工作上的事,你請回吧。”
沐念澤若真是為了工作的事,就不會來此了:“何禹铖,你給我一句話,你和胥明卓在一起了嗎?”
這話從一個已婚人的嘴裏問出來,還真是奇怪。
“我的事,”何禹铖說的冷淡,“跟你有關係嗎?”
“你給我一句準話…”沐念澤哀求的說:“算我求你了。”
何禹铖不吃他無辜可憐的這一套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有什麼資格來詢問我,沐總監怎麼說也是個海歸才子,你母親沒教過你,已婚人士不能隨便出入別人的私人場地嗎,沐總監還真是有教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