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輪廓,被日月描述的天花亂墜,在漫天星河之中,除了太陽的東升西落,還有兩個少年的不知所措,在年少和成熟的區間之中,他們最終敗給了現實。
成了春來秋去的大雁,被季節安排的明明白白,既懵懂,又驚慌,在盛夏的蟬鳴中,在秋風的落葉裏,在寒冬的雪地,在春盛的花開流年裏,燦爛的綻放,又悄悄的覆滅。
機場播報著航班起飛的時間,乘客們陸陸續續的登上充滿希望又未知的路途。
行李箱過了安檢,兜裏的手機不停振動。
“喂。”沐念澤接了電話,“陶老。”
是班主任陶老打來的電話:
“沐念澤,要登機了吧?”
沐念澤:“嗯,快了。”
“你是個優秀的孩子。”陶老說,“大城市更適合你,好好學,沒有帶你走到畢業,老師就提前祝你考個好大學。”
來明溪的時間不長不短,對這裏感情,卻是最特別的。
沐念澤眼眶紅了:“謝謝陶老,在明溪這段時間,感謝您的教導,對了,陶老,麻煩你跟何禹铖說一聲,讓他不要放棄數學。”
“他今天請了病假,等明兒個他來學校,我替你轉達,在班裏的這段時日,你幫了何禹铖不少,他的數學成績能有進步,你的功勞最大。”
“他請了假?”沐念澤的心口一下緊張起來。
何禹铖今天沒去學校?
他...來了嗎。
機場語音播報再次響了起來,沐念澤徑直往登機口走了過去,他沒有四處張望,企圖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念澤。”爸爸媽媽在登機口叫他:“還愣著幹什麼,快過來,馬上登機了。”
沐念澤拖著行李箱,站在登機入口的位置,腳步停了下來,他鬆開握著行李箱的手,忽而抬高,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慢慢的,他的身影隨著機場播報的語音,漸漸隱沒在遠處何禹铖的視線中。
春夏秋冬,四季輪回,少年出現在聒噪又悸動的夏日,卻又離開在這聒噪又悸動的夏日。
明溪有直達北京的飛機,乘坐四個小時左右便可到達。
沐念澤一家人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到晚上七點左右才會到家。
何禹铖坐在電腦前,眼睛看著屏幕,心緒卻飄去了遠方。
昔日的周末裏,每當何禹铖處理生奶奶意上的賬目時,沐念澤都會坐在他的斜對麵,一手拿著室內設計的書,一手拿著筆在稿紙上畫圖。
有時候看的累了,用筆頭撐著下巴,倦怠的眼睛不聽使喚,沐念澤一偏頭,枕著手腕睡著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八點十八分,何禹铖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手機另一端接通了,但沒有聲音。
“沐念澤。”何禹铖先開口,“到家了嗎?”
另一頭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到了,正想給你回個電話說一聲。”
何禹铖“嗯”了一聲,說:“聽徐陽說,北京的夏天比明溪熱,你注意防暑,好好照顧自己。”
“好,你也是。”
沐念澤離開後,何禹铖將自己沉浸在課本中,數學課上一直睡覺的他,現在居然能睜著眼上完一節課了。
數學老師楊老一臉欣慰,課堂上多次表揚了何禹铖。
徐陽著實也嚇了一跳,今天數學課下課後,徐陽轉身伸手摸了摸何禹铖的額頭,說:“臥槽,這是同桌離開受刺激了?铖哥,還記得我是誰嗎?”
何禹铖甩開徐陽的手,一臉嫌棄的說:“你煩不煩,別打擾我解題。”
徐陽還是一臉難以置信,接著說:“這就是來自大城市的誘惑嗎,無論如何,千難萬難都不能阻止你去北京的這顆熱烈的心呐。”
話說著,徐陽突然瞥見何禹铖座椅上…放了一個卡座。
“哎,铖哥。”徐陽湊近看了看,“你在大腿下放了什麼……臥槽!铖哥,你至於嗎,你不疼嗎?你還真來個懸梁刺股啊!?”
何禹铖一個斜眼給過去,道:“不是刺骨,是刺腿。”
說時遲那時快,徐陽一把搶走何禹铖屁股下帶刺的卡座,有些生氣的說:“你瘋了啊,想要提升成績也不是像你這樣的,你傷害自己幹什麼!愛學習也不能這樣胡來!”
何禹铖又一個斜眼給徐陽甩過去,接著說:“那你給我想個法子,保證我一節課不會睡著。”
現在是大課間,外麵在下雨,便沒有外出跑操。
徐陽坐在何禹铖麵對:“上周月考你數學考了七十五分,已經達到優等線了,你還真想往滿分衝啊?拿個各科滿分的名頭?”
“不行嗎?”何禹铖冒出一句。
“铖哥。”徐陽說,“你現在的成績,北京什麼大學不能去,至於作賤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