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高二年級家長會,今天下午的課上完,學校放學生們回了家,明天和家長再一起返回學校。
四人黨變成了五人黨,沐念澤在明溪,又認識了一位新朋友。
徐陽有事先走一步,張栩和李承哲一起回了家,剩下的另外兩人,在校門口的公交站台等車,五點放的學,外麵太陽沒落山,路邊停放的單車燙屁股,頂著烈日走回家好像也挺難,於是兩人打算坐公交回家。
“何禹铖,”沐念澤單肩背著書包,拿著手裏的水杯一邊喝一邊問,“明天家長會,你家裏誰來啊?你爸爸?還是你媽媽?”
說話的間隙,沐念澤沒有注意到何禹铖微沉的神色,以及沒開口的回答。
“我爸爸這幾天在外麵出差,”沐念澤又說,“明天隻能我媽媽過來了,你呢?誰來啊?怎麼不說話?你家裏……”
“我還有事,”何禹铖語氣有些衝:“先走一步。”
“哎,你等……”
“我”字還沒說出口,何禹铖攔了一輛車,關門的聲音很重,他甚至沒有和沐念澤說一聲再見。
很快,車子消失在沐念澤的視線中。
車內開了空調,冷氣撲麵而來,迅速蔓延到周身,身上的熱氣漸漸褪去,連同方才的怒氣一並揮散出去。
何禹铖開始懊惱了,為什麼要衝沐念澤發火,他不該這樣,對方壓根都不知道…
現在好了,把人得罪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拿出手機,在微信聊天的輸入框停了幾分鍾,他呼出一口氣,關上了手機。
有些事,藏在心底太久了,他不說,不是因為難過,而是他不想被安慰,或者說,不願意讓人覺得他很可憐。
何禹铖不需要被誰憐憫,他早就不在乎了,但是,他又不想被人刨根問底的去戳他身上的痛。
帶刺的話傷人,帶傷的回憶,紮的是人心。
“嘟嘟嘟…”
兜裏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何禹铖接了電話,“現在嗎?那你等我一下,大概半小時後到。”
他掛了電話,又轉向對司機說:“師傅,臨時改地址,去市中心的商業大樓。”
沐念澤盯著站台上的顯示屏,找到了到達華錦小區路線的車牌號,他上了車,車上同樣開了空調,他緩了口氣,在車子的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在聯係人的界麵找到“何禹铖”三個字,同樣在聊天界麵停了幾分鍾。
“算了,”沐念澤自語的說,“明天到學校再問他吧。”
小區外麵的街道,開了許多美食店,沐念澤進了一家賣冰粉的店鋪,買了兩份打包帶回了家。
“媽媽,”他在門口換了鞋,“我回來了,給你帶了你愛吃的紅糖糍耙冰粉。”
沐媽媽在廚房做晚飯,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念,桌上有水果,你要是餓了,先吃點兒墊墊。”
沐念澤:“哦,好的,對了媽媽,明天家長會,你晚上記得定好鬧鍾,這可是來新學校的第一個家會,千萬不能遲到了。”
沐媽媽:“你還提醒起我了,說不定,我把早飯都做好了,你還在夢裏待著呢。”
明溪做布料生意的不多,一共三家店鋪,何禹铖家裏算一個,姥姥做了幾十年的布料,經驗和技術沒得挑,店裏的生意還算好。
外麵修了一個圓形花壇,裏麵種了一些青菜小蔥,老人家上了年紀,種種菜,打磨夏日裏耐人的時間。
“阿姨,正忙呢,”迎麵走來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提著一包裝滿的購物袋:“我是何禹铖的班主任老師。”
姥姥放下手機的活兒,快步來到了門口:“哎喲,老師啊,快快快,到裏屋來坐。”
“給您帶了點東西,”陶老將袋子放在屋裏的方桌上:“一點心意。”
“這…怎麼能讓老師買東西呢。”
陶老:“沒事,您收著,對了,何同學還沒到家嗎?五點放學,這都快七點了。”
姥姥去裏間倒了一杯茶水:“老師,喝點水,家裏隻有茶招待你了。”
陶老雙手接過:“謝謝,勞煩了,茶好,我就喜歡喝茶。”
“禹铖剛打了電話,”姥姥拿了把椅子,坐在陶老對麵,“說和同學出去玩兒了,要晚點回來。”
一樓的空間大,牆壁上鑲嵌的窗戶麵積也不小,外麵的光穿透窗戶上的密網,隔著一層霧色的薄膜,像上了一層白色的漆料,染了屋內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