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鬆、淩亂的頭發漂染得五顏六色,誇張的妝容讓舒昂走在人群中格外的惹眼。她敢肯定,這路上的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在看她,甚至還有人朝她指指點點的。她自己也接受不了這個打扮,一路上她都低著頭走,內心羞赧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表麵上卻風平浪靜、鎮定自若。
她為什麼會打扮得像個小太妹一樣呢?還得拜她的好室友盧悠悠所賜。說是給她找了個輕鬆的兼職,在某某劇組當群演,時間短還有一百塊錢,出於信任她想都沒想就去了,結果就被劇組化妝師給她弄成這個樣子了。跑完龍套劇組也不會給群演準備化妝間,她也不知道今天演的是個非主流,也沒帶卸妝水,總不能隨便拿水洗洗,然後頂著烏漆抹黑的臉回宿舍,那樣豈不是更嚇人。
路過一家賣電子產品的店麵,想起來自己的U盤壞了,得換個新的了,幹脆趁現在記得進去買一個。
進了店門,裏麵空間很大,各種電子產品琳琅滿目,有不少在選購的客人,看她這副打扮紛紛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她當作沒有看到一般,淡定的向擺放U盤的區域走去。她拿過幾個U盤細細比較,發現同樣牌子同樣內存的U盤竟比學校門口那家店貴了十幾二十塊錢。十幾二十塊錢夠她兩頓的飯錢了,想想還是回學校買好了,便把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準備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叫住她,“小姑娘,等一下。”
舒昂轉過頭去,是一個中年男人喊住了她,聽他語氣頗為不善,看穿著應該是老板或者店長。
“有事兒嗎?”她不解的問。
隻見那中年男人指著她的包,不耐煩地開口:“把包給我打開看看。”
如果剛還在納悶這人為什麼叫住她,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是把她當小偷看了,心裏一陣冷笑,大為光火,把包往後放,冷冷開口:“你憑什麼讓我把包打開給你看,我又沒偷東西。”
中年男人見她一副冷硬的樣子,厲聲吼道:“你們這種小太妹還真當我是冤大頭呀?你把包打開就知道你有沒有偷東西了。”他那陣勢,好像要來強行查包一般,店裏的客人聽見爭吵,都不自覺的聚攏過來看熱鬧,對她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簡直信了那男人的話,把她當成小偷了。
舒昂悲憤交加,正想開口辯駁,就聽見有人叫了聲:“老板。”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開口的許延吸引了過去,連她也看了過去。這個年輕的男人臉龐棱角分明,眉毛濃密,鼻梁高挺,長相不俗。他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身合體的名牌休閑服飾顯得他高貴又氣宇不凡,那老板對著他就和善多了。
“這位同學說了不是她偷的,你這樣做不太好吧,而且也不合法。”他對老板說,聲音溫潤。舒昂沒想到有人會站出來幫自己說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對他有一點兒好感。
“那個牌子的U盤明明有五個的,剛剛就隻有她在那裏看了又看,現在少了一個,你看她那樣子,哪裏是學生樣,不是她偷的還能是誰呀?”老板比手劃腳,開始嚷嚷。
被人如此誣陷,舒昂壓不住心頭的怒火,底氣十足的吼道:“我怎麼穿著打扮是我的事,你毫無證據,空口白牙就誣陷我。本來還想忍忍的,不要廢話了,直接報警吧。把無辜的人冤枉成小偷,你這種以貌取人的奸商應該為此付出點兒代價。警察來了,證明了我的清白,我一定追究到底,絕不會善罷甘休。”
老板沒料到她的態度這般激烈,一時被她的氣勢鎮住了,啞口無言。
“老板,還是別繼續了。”許延適時的打圓場,“若真是她偷的就不會這麼理直氣壯了,真鬧到警察局去大家都不好看,你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是吧?”
“算了,算了,就當送人了。”老板考慮了一下,打算作罷,言語間還是把她當成了小偷。
舒昂也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反正從此江湖不相逢,沒好氣的丟下一句:“真是晦氣。”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全當聽不見老板在她身後嘟囔著:“死小偷,那麼多店不去,非得來我店裏偷東西。”
大步流星的往馬路那邊走去,快到公交車站了,舒昂心裏依舊忿忿不平,想著出門前該看看運勢,怎麼一整天都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