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鯨落,萬物生;他生於藍海、喜於藍海、而葬於藍海。”手捧鮮花的女人出現站在臨海的礁石上跟身旁的小男孩說著,她的雙目是小男孩從來沒有見過的光芒,小男孩輕輕拉著養母的裙擺問:“那母親為什麼要一直等著他? ”
“因為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女人輕撫著小男孩發項,她懷念地望向藍海,“ 我愛的人,在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是站在這兒凝視著藍海,現在的我隻是在追逐他的腳步……”
小男孩半懂不懂地點著頭,他將目光轉回藍海,心底默默祈禱著藍海讓母親與母親愛的人早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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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喜歡海。她喜歡赤腳站在沙灘上張開雙臂擁抱海風,喜歡彎腰拾起海灘上的海螺,喜歡海鷗在耳邊的鳴叫——她喜歡關於海的一切。
王默住在藍海旁的小區樓房裏,她從小靠海而生,父親喜於海也葬於海,但她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在海的彼岸守護著自己與母親,凝視著藍海就好像可以看得到自己父親的模樣。
假期的第一天, 她手拿著寫生工具站在海岸上,她處的位置周遭也有許多慕名而來的學生在一起寫生。 王默耳畔仿佛聽不到人們的談話聲,她隻聽得到來自海的聲音——
滾滾海浪從海平麵上鋪天蓋地翻卷而來,拍打在臨海的礁石上,擊起層層浪花。卷完海浪,海水忽地平靜下來,而海麵在暖陽的照耀下仿佛片片魚鱗漂浮在海平麵上。一望無際的藍海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藍海底下還存在著不知名的生物,王默還記得自己兒時聽了童話故事後總會把美人魚與汪洋底下的未知生物聯係在一起,還說要去跟著父親尋找美人魚,想到這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過後,王默凝視著藍海的餘光注意到不遠處臨岸的大石堤上站著一名少年。少年赤著腳任湧上的浪花衝刷著,他那海藍色的長發被海風輕輕吹起,暖陽為他肩上鑲嵌讓人忽視都難的光輝,他挺直腰背,給王默留下幹淨的背影;王默微微一愣,她的世界裏仿佛隻剩下那位少年與藍海。
找到靈感般,王默想要把這一幕畫下來, 畫好後準備命名為《少年與藍海》,她是這樣想著也是這樣做的,她尋找畫筆、擺正畫板後用毛筆蘸上調好的海水顏色輕輕在白紙上塗開來。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能夠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發現那位少年,或許是所謂的緣分吧;那名藍發赤腳少年的氣質給王默一種感覺——來自深海的感覺。
直到王默畫完,少年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麵朝藍海,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縱使王默喜歡海也不會像少年這樣看這麼久,她遲疑地收起寫生工具準備回家時,抬眼一看,少年就這樣在她的麵前消失不見,任憑王默怎麼在人群中尋找都找不到那個幹淨修長的身影,要不是把那幕畫了下來,或許她會覺得自己剛才隻是出現了個異常美好的幻想。
“好快啊。”她低聲喃喃著,有那麼一 種直覺在她的心底出現——他們很快會再次遇見。
少年站的那塊大石堤上隻剩下閃閃發光的貝殼以及一小灘深海的海水,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也沒人注意到他什麼時候離去,就好像他是憑空出現後憑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