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沉默一陣,長歎一聲,盯著許梁,說道:“如果我說,我和淩青此來,是因為無地可去,專程來投奔巡撫大人的,許大人你相信嗎?”
許梁一愣,隨即大笑,“我信!”
徐長青微愣,苦笑道:“你可真不會給我留麵子。”他攤了攤的和,自嘲地道:“現在我已經把來意說出來了,巡撫大人敢不敢接納我們父子二人?”
許梁斷然說道:“敢!有什麼不敢?!這天下就沒有我許梁不敢幹的事!不瞞徐兄,我許梁到遼東來,也是迫不得已,薊遼總督孫承宗一直提防著我!那些遼東文武又都以孫承宗馬首是瞻,嘿嘿,我許梁在遼東,也是被孤立的人哪!”
“眼下我許梁正是用人之際,徐兄和淩青能夠加入,許某求之不得!”
徐長青似乎暗鬆了口氣,朝許梁拱拱手,道:“雖然說出來太見外了,但徐某還是想說,多謝了!”
“徐兄客氣了。”
這時,淩青擔憂地說道:“許大人,父親和我的身份問題,恐怕還是會給大人帶來麻煩的。”
許梁不屑地撇嘴,“我許梁的麻煩向來不少。你們的這點事情,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淩青道:“我的身份,相信以巡撫大人的麵子,讓官府撤消通緝令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父親叛出錦衣衛,發出通緝的可是錦衣衛衙門,這事卻是棘手得很。”
許梁頓了頓,森然說道:“淩青你盡管放心,徐兄既然已經是我許梁手下的人,錦衣衛想動他,還得掂量掂量後果!”
淩青訝然地看著許梁,眼裏有震驚之意。錦衣衛刑偵天下士民,凶名在外,許梁居然絲毫沒有放在眼裏?!
當晚許梁在巡撫衙門設宴,歡迎徐長青和淩青的加入。酒宴之上,四人聊著聊著,便說起了白天在總督府衙門裏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許梁把祖大壽打成重傷之後,徐長青驚呼了一聲,皺眉想了想,便朝許梁說道:“大人,你把祖大壽打傷了,怕是已經與整個遼東武將結怨了!這對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啊。”
既然決心歸附許梁,徐長青和淩青兩人,已經自覺地稱呼許梁為大人了。
許梁認真的聽著,戴風譏笑道:“不就是個祖大壽嘛,是姓祖的挑事在先,賢婿打了就打了唄!”
徐長青搖頭,道:“事情沒有戴將軍想象的那麼簡單,遼東武將,以祖大壽為首!遼東各路將軍,祖大壽的威望最高。別的不說,打了祖大壽,至少相當於把吳襄父子也給打了。”
“嗯?”
許梁訝異地看著徐長青。
徐長青道:“吳襄是祖大壽的部將出身,祖大壽的妹妹嫁給了吳襄,換句話說,祖大壽既是吳襄的上司,更是大舅哥!而吳三桂,得稱祖大壽一聲舅舅!”
許梁和戴風聽了,不禁愕然,許梁罵道:“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總督府內的一間廂房裏,吳襄,吳三桂站在祖大壽的病床前,吳三桂低頭擔憂地看著祖大壽,聽著祖大壽時不時地悶咳著,頭上冒著虛汗。
“舅舅,你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吳三桂問道。
祖大壽睜眼,看著吳三桂,臉上自然地露出笑意,道:“長伯,我沒什麼大事!咳咳!”
祖大壽一陣咳,便又用手帕捂著嘴,小心地擦了擦,一絲殷紅的血色還是從白色的手帕間滲了出來,祖大壽不著痕跡地放到一邊。
吳三桂看見了,雙拳捏得緊緊的,臉色怨毒。
祖大壽道:“我聽說今天在會上,你跟許梁嗆了好幾句?”
吳三桂撇嘴冷哼道:“許梁這人自以為是,還當遼東是他的陝西省呢!剛來遼東連人都沒認全便想收複遼東半島?真是癡人說夢!”
祖大壽皺眉,責備道:“長伯,你魯莽了啊!你隻是寧遠部將,而許梁怎麼說也是遼東巡撫!許梁的事情,自有總督大人去評叛,何需你強出頭?”
吳三桂噎了噎,眼裏很是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