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曹化淳怒罵道:“一群廢物!”
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伸了個懶腰,然後起身,拍拍衣服上的露水,朝曹化淳說道:“得咧,曹公公,看來今晚是看不成好戲了。詔獄裏的人犯就有勞公公多費心了,本官告辭!”
說罷,駱養性抬腳便走,他一走,原本埋伏在東廠衙門四處的錦衣衛也從各處藏身地點湧出來,跟著離開東廠衙門了。
曹化淳盯著東江別院方向,咬牙罵道:“想不到許梁也是個欺軟怕硬之人!枉費了咱家一番準備!呸!”
一旁的東廠三檔頭,劉三陪著笑臉,在曹化淳麵前肆意抵毀:“督公罵得真好!在督公的英明領導下,許梁那廝豈敢造次!朝庭都忌憚許梁,依咱們看,這許梁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嘛。”
曹化淳臉色微沉,輕哼一聲,瞪一眼劉三,沉聲喝道:“劉三你是不是忘了前任東廠廠督是怎麼死在許梁手裏的了?許梁短短兩三年間便在陝西一手遮天,這樣的人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劉三一愣,見曹化淳語氣不善,便臉色尷尬,陪笑道:“督公教訓得是……”
曹化淳臉上一陣失望,“劉三你若是有許梁手下的段誌剛一半的能力,咱家也不至於事事操心!唉!”
段誌剛身為青衣衛的三號人物,這在東廠和錦衣衛裏麵,早已經不是什麼密秘。劉三是東廠三檔頭,地位與段誌剛相當。曹化淳拿劉三和段誌剛一比,越發覺得劉三能力不足。進而再次感歎,東廠人才凋零!
曹化淳臉色失落,離了椅子,朝劉三冷冷地丟下一句:“後半夜這裏就交給劉三你了!”
劉三忙拱手:“恭送廠督。”
待曹化淳回屋睡大覺去了,劉三便一腳將那張曹化淳剛剛坐過的太師椅踢得稀爛,眼中崩出怨毒的神色:“段誌剛?!咱家會不如他?!”
一股暴厲的情緒便在劉三心底升騰,漫延!周邊的東廠番子都戰戰兢兢地看著這位處於暴怒邊緣的三檔頭。
劉三冷冷地瞪一眼四周的東廠番子,忽然回頭看向東廠詔獄方向,咧嘴嘿嘿一聲冷笑,大步往詔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將手指節擠得波波響,還時不時的冷笑一兩聲,可把跟在他身後的兩名東廠番子給嚇壞了。
劉三一路不停地徑直進了東廠詔獄裏麵,命人打開了關押黃道周的牢門,走進去,便見黃道周側身躺在破爛發黴的草席上,睡得似乎挺好,輕輕地打著呼嚕。
劉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奶奶的,咱家在外麵布置了一晚上,準備來個關門打狗!不料敵人沒有入套。咱家熬得上下眼皮子打架,黃道周倒挺會享福,居然睡得這麼香?!
砰!劉三重重的一腳踢到牢裏的破床上,巨大的聲響頓時把黃道周吵醒了!黃道周翻身站了起來,待看清了眼前的劉三,見劉三一付要生吞活剝了自己的可怕眼神,不由輕歎一聲,說道:“三更半夜的,劉公公不回去睡覺,又準備做什麼?”
劉三氣吼吼地大叫:“咱家累死累活的,你倒好,竟然在睡覺?!真是氣煞咱家了!來人哪,拿鞭子來!咱家給黃大人提提神!”
黃道周的眼裏,嘴角,隻是無盡的鄙夷和冷笑,一言不發地任由兩名東廠番子把自己押著,綁上了行刑十字架上。
劉三手中牛皮鞭在手,獰笑一陣,揚鞭,重重的鞭子便落向了黃道周的身上。
啪!啪!啪!
黃道周咬緊牙關,臉上,胸前,手上,腳上,一道一道的鞭子印!他一聲不吭,高昂著頭,抬眼瞪著劉三,眼裏隻剩下不屑!
劉三再一次被黃道周的眼神氣壞了,更沉重的鞭子打落下來。
“我讓你瞪我!讓你瞪!你再瞪?!”劉三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