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大臣很快躲開了些,吃驚地看著兩位太監撕打,皇帝已經看呆了。
許梁心思急轉,忙叫道:“哎呀呀,兩位這是做什麼?大殿之上,聖駕麵前,怎可如此失禮!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嘛……”
許梁連聲叫著,幾步上前,一手抓著曹化淳和魏洪,雙手一用力,便生生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分開了。
“你,你,你讓開!”曹化淳驚怒交加地叫道。
“曹公公,消消氣,消消氣!”許梁叫道,隨即湊近了魏洪,怒喝道:“魏公公,曹公公狀告你是假冒的,你有何話說!”
許梁大聲喝著,看上去十分嚴厲,在隻有魏洪看得見的角度,嘴唇動了動,急聲輕喝:“跑!”
飛快地說完,許梁便鬆了手。
魏洪原本就是假扮的,他的耳力靈敏異常,聽得許梁的話,心知心死懸於一線,待許梁鬆了手,便即怒氣衝衝地對著曹化淳大罵:“你竟敢誣陷咱家,咱家跟你拚了!!!”說罷,魏洪大叫一聲,雙手成爪,便惡狠狠地朝曹化淳撲過去,看樣子是要跟曹化淳拚命了。
“唉呀!”曹化淳見狀,嚇了一跳,見魏洪形狀可怖,來勢洶洶,忙後退了幾步。
隻見魏洪怪叫著,衝著曹化淳撲過去,見曹化淳讓開了,便一扭身,飛快地朝金鑾殿敞開的門口衝去。
他這一扭身飛跑起來,速度竟然不慢,幾步前便到了門口,隻聽得魏洪的身後,一陣叮叮咚咚的一連串響,諸大臣定睛看去,隻見魏洪跑動之前,紅的,黃的,綠的豆子不斷從衣袍間滾落出來,落到地上,骨碌碌滾到了大殿中間,落到幾位大臣腳下。
眾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萬萬沒有想到,那太監魏洪衣服裏麵,竟然會藏了這麼多豆子。皇帝此時哪裏還不明白,眼前這太監魏洪鐵定是有問題的了!頓時一種被欺騙的濤天怒火騰騰地暴發出來,疾聲大喝:“想跑?!給朕拿下!!!”
大殿之中,原本是沒有守衛的,侍立在兩旁的也隻幾名宮女太監,而這些人想要抓人,卻是不能夠的。眾大臣和幾名宮女大監聽得皇帝的命令,大呼小叫地追上去,然而這些人原本就慢了魏洪幾步,再加上跑得又沒有魏洪快,眼看魏洪已經跑到了大殿的門檻邊,轉眼間就要跑出去了。
曹化淳見狀,大叫道:“賊子,休走!!”
然而魏洪跑得飛快,躍過大殿的門檻出了金鑾殿,身形一閃,便看不見了。諸大臣,宮女,太監們大呼小叫地追上去,剛到門口,便見個黑影飛過來,眾人大驚,忙躲一開,便聽得砰的一聲沉悶的響聲,一個人跌飛進殿,倒在殿內慘叫著,哼哼嘰嘰地半天爬不起來。
正是那剛剛飛跑出去的太監魏洪。
許梁眉頭緊皺,抬眼看去,便見東廠的三檔頭,劉三誌得意滿地抬腳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飛跑進來兩名東廠番子,一左一右押著魏洪的兩隻手臂,拖死狗一樣,拖到大殿中間。
眾官員輕鬆了口氣。
劉三大步上前,朝皇帝拱手道:“奴才叩見皇上。”
皇帝見劉三把魏洪給抓了回來,很是滿意,點點頭,道:“劉三你來得正是時候。隨即,皇帝重重地坐回龍椅上,陰沉著臉朝東廠廠督曹化淳喝道:“曹化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化淳忙拱手,走到被押著的魏洪麵前,喝道:“給咱家按住了!”說罷,便陰笑著探手再次去揉搓那魏洪的臉。魏洪被兩名東廠番子死死地押著,根本就動不了,隻見曹化淳使勁地揉搓幾下,竟然從魏洪臉上扣下一層簿簿的麵皮下來。而此時呈現在皇帝和諸大臣麵前的的魏洪,竟然是一個十分陌生的麵孔。被揭開真麵目的柴老六麵如死灰。
“嘶!”諸大臣倒吸了口涼氣。
曹化淳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朝皇帝拱手道:“皇上,您也看到了,這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監魏洪。因為真的魏洪在三天前便死在了興隆客棧,而眼前這人,卻是別有用心的人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