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梁長哦了一聲,然後指著那兵部給事中,一臉憤怒地大聲嚷嚷:“那這兵部給事中剛剛說的話諸位大人也聽見了,本官現在嚴重懷疑此人是受人指使,蓄意阻撓我大明朝庭推的公正和嚴肅性!我許梁強烈要求朝庭嚴查此事!”
許梁說得振振有詞,大殿上的大人們都眉頭一皺。內閣大臣孫承宗惱怒地瞪了這兵部給事中一眼,他倒是認得這給事中,此人與兵部尚書梁國棟關係很好,他方才這麼出頭,顯然也有打壓許梁,向梁國棟示好的意思。
“此人不學無術,不足以旁觀此次庭推,出去!”孫承宗朝那兵部給事中厲聲喝道!
“大人,我……”兵部給事中頓時麵如土色,求救似的看向兵部尚書梁國棟。然後梁尚書此刻壓根就不相理會這個蠢貨。
無奈,那兵部給事中便垂頭喪氣地乖乖出去。
一聲小風波就此平息,內閣次輔徐光啟見狀,緩緩開口道:“好了,庭推繼續吧。咳咳,此次增補閣臣名額為一人,候選人有三:錢士升,唐世濟,及黃道周……”
“慢著!”
忽然,徐閣老的話再一次被許梁打斷。
徐閣老眉頭皺起,看著許梁。皇帝陰沉著臉色看向許梁。內閣大臣溫體仁頓時不奈煩地喝問道:“許梁,你又想做什麼?!”
許梁絲毫不理會溫體仁,而是抬頭看向崇禎皇帝,問道:“我不想做什麼。隻是在庭推之前,需要向皇上確認一些事情而已。”
諸位大人便看著皇帝,皇帝皺眉,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問道:“許愛卿想問什麼?”
許梁道:“皇上和諸位大人應當也知道,都察院僉都禦史黃道周作為閣臣的候選人之一,他與本官的關係非同一般。咳咳,前一陣子,我與皇上之前發生了一些誤會,雖然眼下誤會已經消除了,但心裏的芥蒂終歸是一時半會消除不了的。我想知道此次增補閣臣,是不是庭推結果出來之後,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皇上手裏,皇上若不滿意,那這次的庭推結果便算作廢?”
皇帝皺眉,溫體仁見狀,便冷哼一聲,質問道:“大膽許梁!你竟敢質疑皇上!我大明朝的閣老,曆來是先由諸臣庭推出來,皇帝再最終裁決。所謂聖心獨斷,便是體現在此。怎麼,許梁你有異議?”
許梁歎了口氣,依舊沒有看溫體仁一眼,而是緊盯皇帝,輕歎一聲,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想僉都禦史黃道周的名字現在就可以拿下來了。我想不管最終的結果與否,哪怕黃道周以高票勝出,他也依舊過不了皇上這一關,進不了內閣,當不了閣臣。與其如此,倒不如爽快地棄權,省得天下人置疑皇上心胸陝窄,不能容人!”
“放肆!”溫體仁氣得大怒。
許梁撇了撇嘴,然後朝皇帝和諸大臣拱拱手,灑脫地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大人繼續,本官就不奉陪了!告退。”
說罷,許梁便施施然轉身,一付要當場離開金鑾殿的樣子。
“許愛卿留步!”
皇帝陰沉著臉色,終於開口叫住了許梁。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許梁頓住腳,幽幽然問道。
皇帝哂然一笑,眼神玩味地看著許梁,道:“朕知道許愛卿心裏的顧慮,無非就是擔心一旦庭推結果顯示黃道周勝出,朕還是不用他。雖然按照祖製,閣臣的最終決定權還是在於皇帝,但這回情況有些特殊,既然許愛卿心有顧慮,那麼為了讓許愛卿輸得心服口服,朕今日便給你個麵子,這次的庭推,無論三位候選人哪一個勝出,朕都沒有異議!”
“皇上……?”皇帝金口一開,內閣裏的三位大臣頓時就驚愕萬分,震驚地看著皇帝。
皇帝擺擺手,看了孫承宗和溫體仁一眼,道:“朕意已決,諸位不必再勸。怎麼,朕都有信心,你們難度就這麼沒有自信?”
孫承宗和溫體仁見狀,心神一動,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這次雖然候選人有三個,但黃道周那邊能夠得到的支持少得可憐,估計除了一個禮部尚書李騰芳之外就沒有旁人了。這樣的人根本沒有勝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