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記打火機聲響，顧延吸了口煙，說道：“父親，木已成舟，你現在來問責，有什麼意義嗎？”
“是沒意義，不過我還是要說說你，你最近行事太過隨心所欲，作為顧氏集團未來接班人，三思而後行這句話應該刻在骨子裏。”
顧延將指尖的煙送到唇邊，吸一口入肺，籲出一息綿長苦澀的煙霧，敷衍的嗯了聲。
整個辦公室被冗長的一息沉默籠罩。
“你以前不都是直接撤掉新聞了事嗎，這次怎麼選擇辟謠了？”
顧延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沒答。
顧丞國似是意識到他的意興闌珊，說道：“是為了那個女明星？”
顧延眸色驟然暗下，“父親。”
話語間帶著警惕和不容忽視的肅然。
顧丞國冷哼一聲，語氣沉沉道：“怎麼，還真是為了她？一個女明星而已，能讓你費這麼多心力去討好，你是認真的？”
顧延薄唇緊抿，他知道，這個時候應下無異於是在和顧家唱反調，除了給他增加煩惱，也會給黎夏增添壓力。
“沒有，父親多慮。”他道。
“最好是沒有，顧延，你都三十的人了，有些沒必要的感情該收就收，謝小姐你不喜歡，港城還有李小姐，王小姐，趙小姐，總有適合你的。”
顧延將指間的煙狠狠撚滅在煙灰缸中，平靜回複：“知道了，父親。”
話落，電話裏就傳來一陣忙音。
顧延慢半拍的將手機丟到桌上，短短一通電話搞得他窩火。
默了半晌，他又去拿扔在桌上的那盒煙，咬了一根在嘴角，點燃。
最近抽煙的頻率比以往多了好幾倍。
這種無言的失控下，隱藏的全是焦慮。
自從在港灣那場大火後，這種情緒早就從他身上消失了才對。然而當初的一己私欲，卻讓他再次陷入思想困境。
這算什麼，作繭自縛麼？
顧延扯了扯唇，沉寂許久，斂去眸中濃烈的情緒，再次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機。
翻出通訊錄裏最熟悉的電話號碼。
猶豫了幾秒，才按下撥通。
鈴聲響了很久，久到顧延眼神逐漸黯淡，看不到半點光亮。
直到電話裏傳來機械的女聲：“sorry，您的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顧延才掛斷電話，將手機反扣在桌上，隨即發泄式地猛吸一口煙，感受著煙在肺部彌漫。
一根根煙抽完，直到煙盒空空如也，顧延才別無選擇的克製住。
沒多久，門再次被敲響。
顧延撩起眼皮，“進。”
門推開，薛源走了進來，看到桌上煙灰缸裏堆積如山的煙蒂，適時提醒道：“顧總，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您該下班了。”
顧延恍若不聞，頹然的往後靠了靠椅背，說道：“薛秘書，昨晚黎夏穿得那件禮服是哪個牌子的？”
薛源道：“是FLY今年的高定禮服，顧總，是FLY通知黎小姐那邊賠償了嗎？要不我現在去聯係一下，告知那邊負責人這筆錢由顧氏出？”
“不用現在，”顧延站起身，撿起擱置在沙發的西裝外套穿上，長指慢條斯理地扣著袖扣道，“下班時間，明天再弄也來得及。”
薛源頷首，“是。”